第2篇 鳳華城的夢境_阿京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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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篇 鳳華城的夢境(1 / 2)

白天,陶府各院各司其職,井然有序的運行,晚上偶爾有家宴,或者是有客來訪。陶老爺陶夫人偶遇到一些比較繁瑣的事情,會來找馮奶奶商量。

阿京這麼些天觀察下來,內心讚歎,這樣大的一個府邸,竟然被這幾個主人打理得井井有條,日子過的是平靜無波。這般安逸閒適,讓她幾乎快忘了在出樵城裡痛苦慌亂的生活。

說實話,馮奶奶也沒什麼需要阿京這個小丫頭幫忙的事情,左右手就有好幾個大丫頭,那些能辦事的差役也有好些個,怎麼使喚都有富裕的。

從前在出樵城都是被溫飽驅使著做活,一丁點沒有顧及到,就被嗬斥打罵,她謹慎小心慣了的。從記事起,阿京從沒這麼閒過,讓她覺得自己反而像是個多餘的。馮奶奶看出了她的心思,走在哪裡都把她叫上,帶著她各處去認認人,也是多走動走動。

一整天沒有什麼大事情,倒是被馮奶奶帶著,走的兵荒馬亂的,回來的時候也累的半死,那些胡思亂想的念頭少了很多,一倒頭就睡過去了。

此時的阿京才十四歲。在一個少年人的心中,尤其是這種青春年紀,一小段時間,都會被放大地無限漫長。這種漫長平淡的生活,倒是衝蝕掉了阿京心中的痛苦,反倒把她心中少年人的天真心性給養出來了。

來之前的記憶都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焦裔這個名字,變得很陌生。包括與她認識相熟的那幾個小奴隸,如果再見麵可能都叫不出名字,生分地不敢相認。

那段往事確實痛苦又枯燥,每天是沒有儘頭的工作,不是搬小石塊,就是漿洗衣服,不是染布,就是喂豬。每天暴曬在太陽底下,或是在幽暗封閉的密室裡,多一個奴隸或者是少一個,他們都不會關心。每個人見麵是那麼淡漠,就像一個機器見到了另一台機器。吃飯也不知道鹹淡,也不知挑食,隻覺得吃得飽就可以活下去。回想起來,那段時間仿佛在一個真空世界,沒有人願意說話,因為不說話就不會浪費力氣。

焦裔說的每一句話,阿京都記在腦海裡。因為他會笑,他也不是奴隸,他沒有奴隸的那種麻木。焦叔和焦嬸好像是做小生意去的出樵城,在那裡落腳沒有幾年,恰巧遇見了阿京。阿京崴個腳,或者生病了,焦嬸都會來關心,捎帶上焦裔也會一並看望,時間長了就相熟。

那時候,有一個專管奴隸的官兒,大家暗地裡都叫他色拉油。色拉油是一個戴著眼鏡的有年紀的老管事,平時記什麼東西也記不清楚,這些小奴隸總是愛欺負他不記事,但凡是他管的事情,大家都偷奸耍滑,他也不知道。

為什麼給他起這個外號,阿京也忘了。隻記得當時愛瘋玩的,還有一個男娃子,好像是叫什麼阿言的,屬他最皮,帶頭混叫,色拉油色拉油的在背後喊那個戴著眼鏡的老管事,一來二去,大家就都跟風欺負起他來。

焦裔很不一樣,他喜歡在奴隸堆裡麵看書。每回阿京在乾活的時候,總能看見焦裔在一個可以納涼的地方看書,手邊還放一壺茶,有時還有一兩牙西瓜。

這可羨慕壞了那些小奴隸,阿京看到了,心裡也很不平衡。人跟人的區彆,就是你在太陽地裡麵刨石子,有人在旁邊吃西瓜。那個時候,阿京就在想,憑什麼我一出生就是個奴隸,我為什麼不能和他一樣?

……

苦是苦了點,隻要焦裔能活著,阿京願意回到那種生活。她還想能夠看見焦裔在奴隸堆裡看書,在大家都在太陽地裡乾活的時候,他一個人吃瓜喝茶拉仇恨……

“我真是膽小鬼”,阿京想。她不敢想那場大火的真相,也害怕獨自回憶出樵城裡的一切。

如今陶升十五歲了,按著年紀,正是要出門去拜師的。陶老爺並夫人也有意讓兒子出門曆練曆練,畢竟成大事者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動心忍性,方能成他人所不能成。

從前家裡也請來過幾個賢達學者和俠義之士,他們都不遺餘力地將畢生所學教了陶升。他學的很快,如今沒什麼可學的了,隻能去家門外頭開開眼。

湊巧,馮奶奶的小孫女生了第二個男孩,孫女婿也孝順,想請回馮奶奶,在家裡頤養天年。陶老爺和夫人哪裡舍得放人?可是給馮媽媽再多的榮華富貴,又哪裡比得上親生兒子女兒來孝順更和樂。於是準允了,並且給予了一筆豐厚的隨禮,命人護送其回家,妥善幫扶安置。

馮奶奶走前和陶老爺長談了一番,既是敘舊也屬話彆,其間兩三句話,說起阿京。

“我有一意,阿京和小升年紀相仿,這丫頭又是陶升救回來的,其中必有冥冥的善緣,況阿京又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此次陶升出去求學,可以帶著阿京前去,必要時,阿京或許可以反救陶升一命。”馮奶奶說。

陶老爺聽聞,有些詫異,風牛馬不相及的兩個人放在一起,他從沒想過。可這是馮媽媽提出來,就應該有它的道理,馮媽本就是大戶人家落難後逃生的人,福澤敦厚,識人斷事是他還及不上的,想來,就定了:命阿京和陶升一同去拜師學藝。

要說這拜師的地方,放眼整個海牙,最是知天命的地方,莫過於岫煙墟。能人異士,都從那裡走向海牙的各個機要位置,曆代王庭有更換的,岫煙墟可一直都在,前大鹽亡國的時候,海牙都沒動岫煙墟分毫,可見曆代君主對那裡的尊重。

陶家自然對兒子寄予厚望,於是岫煙墟為不二之選。半月後,陶升和阿京出發了。兩人帶著簡易的行李。

本來陶夫人準備了充足的幾箱子東西,陶升都拒絕了。謝過娘親之後,說自己此行是去學藝的,並無須這些。陶老爺也想命武士隨從,陶升也拒絕了,說是自己目前的能力足以自保。

最後,陶升倒是沒有拒絕帶上阿京,陶升說,奴隸本質並不是奴,隻要給予正確的引導,自可以長成良木。此話,讓陶老爺暗中覺得馮奶奶說的可能會有一番大道理,其二人命中機緣,或者隻能交給時間來解釋也未可知。

二人一路騎兩匹驢駒,這紅綺、綠羅可不是一般的驢駒,是陶府豢養多年的寶驢,腳力上乘。

阿京戴著麵紗和鬥笠,生怕旁人認出自己是奴隸,一路上顯得躲躲藏藏。身旁同行的是陶升,是陶薑城主的兒子,陶薑城內行走的時候,無人質疑阿京的奴隸身份。出了陶薑城,阿京放下心來,摘下了麵紗和鬥笠,這裡離出樵城可是十萬八千裡了,那些追捕逃奴的人,再也找不到她了。

如今阿京的身形氣質已經褪去了奴隸的痕跡。

“你可知我們將要去的下一個城池是什麼光景?”陶升問阿京。

“鳳華城呀?”來之前,阿京將地圖看過的。隻是粗淺的看過地圖,誰知道那是什麼樣子。

“是。”陶升說著看了一眼阿京,笑道“你可要預備好,鳳華城裡處處是幻術,彆丟了命。”這下真是出門了,能說話的人也隻有阿京一個了,倒是想唬唬她。

“我可沒學過,”阿京不知道什麼是幻術,隻回答“會很難應付嗎?”眉頭都快皺在一起了。

“沒什麼難的,誠實一點,總能活下來。”陶升輕巧的說著。不過陶升沒有說出後半句鳳華城可沒幾個誠實的人。

有什麼還能難得過出樵城的奴隸生活嗎?阿京想象不到。反正有陶升在,他那麼有本事的人,年紀小小的,都學完了他那些師傅的本領,天塌下來有他頂著。誰會為難一個小奴隸呢?又沒學問,又沒有家底。

阿京很不自覺地伸手探探懷中的小書,沒關係,我有焦裔留給我的秘笈。這可是寶貝,到了危險的時候,一定可以用得上,阿京暗暗想著。

潛意識裡,阿京一直覺得焦裔沒死,覺得他一直都在保護自己。就是靠著這種信念。阿京才有力氣堅持到逃出出樵城。

已經看到了鳳華城的界碑,界碑旁是那些明亮的鳳絲花。

這裡就到了鳳華城的地界,看見山下一片繁燈如晝,歌舞升平。

阿京在出樵城倒是也看到過,隻不過那都是奴隸主的宴樂。對於奴隸而言,每一回宴樂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屠戮而已。

想到這裡,阿京甩甩頭,仿佛甩掉什麼不好的東西。

走進這座燈火通明的城市,一股彌漫的氣味撲來,你可以在這個豐富的氣味之中,聞到很多很多東西。

你可以聞到這個城市裡的東西,有恨有**,有雨有風,有芳香……但是,沒有阿京想得到的東西。

“這是一個儲存貪婪人性的地方。”陶升說,“我們要當心點。”

阿京點頭。她不能再同意了,陶升真是說到了自己的心裡。

“你看這個人!”阿京指著一坨東西說。

“你還能認出這是個人,眼光不賴。”

“這怕是城裡唯一一個臟成這樣的人了。”

“你要相信,無獨有偶。”陶升輕描淡寫笑著說。

“感覺走在這裡,不穿好點,都會被趕出去。”

“外在的東西阿,確實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他又開始講道理。

“你看!”阿京手指一個巷子的那端。

陶升循著視線看去,竟是幾個人在運著一個車子。那是屍體的味道。

陶升的嗅覺很靈敏。兩匹寶驢退後兩步。

遠遠望見運屍體的一個年輕人在吐。

另一個年長的咒罵他“沒出息的小嘍囉,這鳳華城哪天不死一車一車的,天天吐吐吐,怎麼沒吐死你!”

阿京的腦海裡閃過出樵城的事情。出樵城也是天天的死人。

餓死的,窮死的,累死的,病死的……死法多的是……

“走吧。彆看了。”陶升輕聲說。

阿京甩甩頭,不想了。

陶升和阿京在鳳華城裡的昭星館住下了。

這裡的住客都穿著十分華美的衣裳,他們像是在這裡住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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