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些奇怪的白玉蚌,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許多年沒見。
陳景發現這小子,好像年輕了不少。
隻見朱河麵帶淡淡的微笑,道:“好了,本次《裂木神劍》便講到此處,如有疑問,可以來我洞府,還是老規矩。”
說罷,揮揮手,讓身前的弟子們散去。
“多謝朱長老!”
“多謝長老!”
弟子們恭謹的行禮,隨即一一散去。
高台上,隻剩下朱河,臉上的微笑也淡淡散去,眼眸中似帶著些許惆悵。
“喲,朱長老,你好。”陳景的聲音在其心頭響起。
“誰?!等等,你……”朱河麵色一驚,隨後意識到什麼,遲疑道:“是你?”
“是我。”
“敢問有何事。”
“無事,興之所至,來看看你如何了,似乎過得還不錯。”
陳景的虛影從其內心中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周邊。
朱河慌忙上前,抓住陳景的衣袖:“你小心點,萬一被發現,你我都得惹上麻煩!”
如今的朱河已然修成四境神藏,對修行的東西知道的更多,對宗門的厲害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隻要不是那幾個知名的邪神,正常邪神敢在這撒野,分分鐘就要形神俱滅。
很快。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朱河,你在與何人說話?”
天空中浮現一道仙光,從中走下一名穿著華服的白發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著突然麵色變換的朱河,也產生了疑惑。
但左右四顧,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近在咫尺的陳景,好整以暇的負手閒逛,白發中年男子則恍若不覺。
“師父,我,我在自語。”
“哼,怕不是在與哪個女修悄悄聯絡吧。”白發中年男子露出些許怒色,“你天賦才情過人,莫要在那些紅粉骷髏上虛渡,還有這講道,也少做這些費事,要錢財,有的是好辦法。”
“師父教訓的是。”
朱河暗自捏了一把汗。
“這老帥哥是你師父?”陳景又走到了朱河的師父麵前,一番點評:“你這師傅很有實力啊,看著年歲不大,竟有五境修為。”
白發男子見朱河態度恭遜,麵色稍霽,道:“為師此來有要事,你去準備一番,三日後,帶你往秘境中遊曆一番。”
“多謝師父!”
“嗯。”
一直把師父敷衍走,朱河才長舒口氣,壓低聲音道:“你要毀了我嗎,就算你有不被發現的把握,但我要是繃不住可怎麼辦!”
“那說明你廢了,我也就提前回收你。”
“哼,果然是邪神。”
朱河氣的握拳,冷冷道:“該說了吧,你來此有何事。”
陳景老神在在道:“我說過了,來看看你,飲酒生活如何,是否後悔了。”
“後悔?後什麼悔。”朱河露出笑容,張開手臂,仿佛在擁抱這片天地,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如今我每一日都過得十分開心,快樂,我修成了以往無法抵達的境界,拜了宗門最厲害的太上長老為師,住進了上峰洞府……這都是以前的我拚了命都拿不到的東西,我如何會後悔?”
“是嘛。”
“如果你想見證我後悔的樣子,你大可等今後再來,那時我時日無多,或許會露出你想看的醜態。”
朱河冷冷道。
陳景搖搖頭,“都說了我不是……也罷,你覺得是便是吧,今日我誕辰,不請我喝兩杯?”
“……”
朱河愣住,似乎有些詫異,尋思了片刻,神識全力運算,也沒能推演出這番話背後的陰謀。
他再次打量陳景平和的眼眸,心頭放下了些許戒備。
“左右無事,便陪你玩玩,你可有何喜好。”
“幫我安排就是。”
“行……”
朱河稍作思量,隨即帶陳景來到了原木台,這裡是青木宗最近的大型坊市,依托於一座龐大的古木之上。
傳聞這株古木,就是傳說中的建木,青木宗依此開宗立派。
原木台裝點的分外豪華,這裡與陳景所建設的商超大有不同,陳景的商超還有懷念過往的因素,因此顯得十分精致,原木台則具備當地仙道所有的宏偉與壯闊,行走在此處,好似行走在遠古仙境。
高深的陣道技藝,營造出種種仙境,仙山中白鶴飛舞,竹林中響起山歌,昂貴的法器,裝點著這裡的每一處景觀。
朱河帶著陳景來到一個叫半山居的地方,包下一峰,行至瀑布旁,一條竹管分出一段水流,從中漂浮著上好的佳肴,來到兩人落座的石桌旁。
“喲,流水席。”陳景笑著道。
“看看合不合胃口。”朱河整理了一下儀容,道:“此地消費不菲,今日一餐,費我二十萬靈石,不過既然是你誕辰,那便隻求最好。”
“那我這鄉下土邪神,倒要開開眼了。”
陳景揭開餐盤,看著裡麵孤零零的兩根青翠嫩筍,驚愕道:“兩根破筍,二十萬靈石?”
“怎麼,看不起?”朱河挑眉。
陳景表情微妙,拿起一根筍,感慨道:“我一開始還以為看錯了,仔細一看,沒看錯啊,這玩意雖然是四品,但我隨手就能造一噸。”
朱河道:“重要的不是這筍,而是這一處仙境,一座雄峰,一條溪流和一片竹林,隻為這兩根筍而生,這筍如何不值?”
陳景頓時信服:“值了。”
一口一根,沒什麼味道。
吧唧完。
“不好意思,把你的也吃了。”
“無妨,誰來此處,隻為了吃那根破筍。”朱河說道:“比此筍更重要的,是心意,無論如何,若無君當日垂憐,今日原木台上,怎會有我一席之地。”
陳景卻是搖頭:“代價是你自己承擔,我不承你之謝,來日你若怨我,也非我之過,我是不認的。”
“怨,自然是怨,但也是怨那堵我前路之人,何故怨你?”
朱河哈哈一笑。
……
這一餐倒也不止兩根筍,還有林間的麋鹿,特意栽種的靈果,溪水中的靈魚。
屬於是仙宗農家樂,食材自取。
兩人隨便打了點野味,陳景聽朱河說起,這些年如何過的。
從背負債務的耗材,到衝天而起,成為宗門中的明星弟子。
短短幾十年,卻精彩過了許多修士的幾百年的修道人生。
最後。
痛飲仙釀而有些醉熏的朱河,突然用異常堅定的語氣說道。
“邪神!即便從頭來過,我亦,亦飲下當年那口酒!”
說罷,倒頭就睡。
陳景被這家夥突然砰的一聲,摔倒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再看他睡著了也捏緊拳頭的模樣。
“過一陣再來看你,但願……你那時還會這般堅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