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慶安的反應是意料之中的。
如今返回庇護所的大部隊裡人很多,拋開pd們不提,聶文瑾、祁清漪、趙明濤和陸筱莉都在旁邊,一邊假裝專心走路,一邊豎起耳朵聽他倆說話。
當然,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不論許慶安嘴上怎麼說,他心裡一時半會肯定是放不下舒怡的。
倒不是那種真正的戀愛腦,對方再怎麼傷害都要繼續當舔狗,那也不符合許大少爺這麼多年富貴生活養出的脾氣。
畢竟組成過家庭還有孩子,要是純談戀愛那倒還能輕易放下,但如今有諸多牽扯,即便離了婚,以後舒怡也還有探望孩子的權利。隻要許慶安還沒狠下心讓孩子徹底不認這個媽,他就不能眼睜睜看著很多事情發生。
韓非瞥了周圍的人一眼,想了想,問
“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有點後悔了?我說的不是離婚,是當時發那條博的事。”
許慶安默然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是有點。”
“其實當天晚上就後悔了,覺得……怎麼說呢,以後我孩子出去,萬一有人拿這個當媽的說事,也是一種傷害。我太衝動了,有些事確實該關起門自己處理,大人做錯的事,不該連累到孩子。”
旁邊眾人心裡莫名都有點想“噢~”一聲的衝動。
要說許慶安還對舒怡有念想,確實算是對許公子的一種人身攻擊。但換個思路,在許慶安心裡,舒怡不僅是他的準前妻,還是孩子的媽媽,那似乎就能說得過去了。
參加節目後一直存在感很低的陸筱莉,這時也難得走到了許慶安旁邊,頗為讚賞地拍了拍他肩膀
“他們沒孩子,不懂,但我覺得你是個好爹,真的。”
許慶安惆悵地歎了口氣
“我算什麼好爹啊,一直在外麵跑也沒陪孩子,有時候突然回家,都得先跟孩子玩好一會兒才能認出我來,哪有跟孩子這麼不熟的爹?”
此時韓非不太讚同地搖了搖頭
“你能意識到自己有問題,就已經超越絕大部分家長了。”
“不過我覺得你的擔心其實是比較多餘的。孩子沒法選擇自己的父母,既然已經有了這樣一個媽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那你就多做一些應急預案唄。”
“就像我,我妹妹前陣子被人扒出來,我就打算把那幫人往死裡告,最好是能扒層皮下來。我這人,你們也看到了,我在節目上該揍人還是會揍的,隻要我沒道德那就不會被綁架,所以你現在最好就給自己做心裡建設,以後遇到用這個說事的小屁孩,你就找他家長告狀,見一次告一次。”
“家長要是還不管,你家做生意賺錢是乾啥用的?砸啊,要麼直接給孩子篩選出一個班的好同學,要麼就砸錢砸到他們家長管。”
“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解決問題有很多手段,不是非要對製造麻煩的人手軟才可以。”
韓非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旁邊的祁清漪拽了拽他,又向攝像頭使了個眼色,示意這裡還有鏡頭,他就閉上嘴不再說了。
不過這也已經足夠。
許慶安眼睛一亮,隨即陷入沉思——
對啊!
他雖然不能解決孩子媽是舒怡這個debuff,但他有錢,錢可以解決其他問題啊!
好比剛才韓非說的那樣,砸錢讓周圍孩子家長閉嘴,這自然不是說人家欺負了你孩子你還要給人送錢的意思。
許家在滬市的勢力算不得很厲害。
滬市彆名叫魔都,是個很牛逼的地方。對普通人而言,滬市包容性似乎很強,容得下數千萬外來人口打工,也容得下形形色色的生活模式,顯得很魔幻;而對有錢人來說,這裡魔幻就魔幻在,你可以在這裡通過打拚變得很有錢,但無論多有錢,你依然還是沒法變成最有錢的那一批人。
許氏地產放在全國都很有名,許家也的確很有錢,問題是放在滬市那就不夠看了,因為這裡的有錢人實在太多。即便祁清漪都不能說,祁家如果在滬市就一定是頂級人家,那可真不一定。
綜上,以錢和勢壓人、讓多嘴的人閉嘴,這個路數不好用。
但是他可以給孩子換個地方生活啊!
“誒誒,韓非,你說我帶著孩子搬去京城,或者搬去國外,哪裡比較好啊?”
許慶安好似終於找到了一個狗頭軍師的明主,抓著韓非就巴拉巴拉開始問
“京城是挺好的,換個環境,應該也不會有人認得出來……”
“其實我小時候就在國外,鬼佬的地方確實更沒人知道孩子媽媽是個啥人,但容易遇到歧視,而且很不安全,我不可能讓孩子自己過去,得有家人陪著,我覺著我爸媽還能在崗位上堅持二十年再退休,要不我過去吧?”
“你覺得哪個……”
韓非……
韓非捂著太陽穴一臉牙疼
“我沒當過爹,你彆問我,實在不行這裡有個當媽的,你去問陸筱莉?問聶文瑾和祁清漪也行,反正女孩子比咱們倆大老爺們細膩多了,考慮事情角度也不一樣,你覺得呢?”
許慶安振奮揮拳
“你說得對!我找她們都問問!”
然後他就去騷擾其他三位女嘉賓了。
感受著祁清漪、聶文瑾和陸筱莉如刀子般的眼神,韓非邊走邊望天吹口哨,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
長山市,醫院。
精神科住院部樓層。
任拓被護士帶著走進無人的辦公室,打量了這裡一圈。
辦公室裡其他人都不在,隻有這一個護士,桌子上放著個平板電腦,打開的頁麵右上角有飛鳥平台的g標識,正在播放《親愛的室友·荒島特彆企劃》。
畫麵中,許慶安正拉著聶文瑾問問題。
“聶影後,你覺著孩子是北上好,還是出國好?或者去南方那些國際氛圍比較濃的特彆區域?”
“我覺得隻要家長陪著,去哪裡都行,而且你要是不想孩子變成溫室裡的花朵,可以選擇調動回滬市工作生活,哪怕受欺負了也有你撐腰,假如孩子自己提出要換地方,那再說,這樣應該比突然改換環境要稍微好一點。”
“哎這個思路也挺好的……女孩子是不一樣哈……”
還沒等任拓聽完,一旁的護士像是剛察覺到自己還開著直播間,趕緊就伸手關掉了軟件,順帶連屏也熄了。
她麵帶歉意地衝任拓笑了笑,隨即遞出由他們保管的任拓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