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柏怔在原地,看著顧棲冶離開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瞬悲傷。
雖說跟顧棲冶待的時間沒有喬滿多,但顧棲冶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眼神看過他們,那眼神就好像是陌生人。
難以相信,二十多年的情誼,敵不過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女人。
晚上八點,沈燁恍恍惚惚間睜開眼,手往旁邊摸,摸到一個毛茸茸的,她猛地收回手,坐起身喊:“顧棲冶。”
等了兩秒沒有回應,沈燁又喊了聲。
大大的房間,她坐在床上,沒有人回應,三花去蹭她,也沒有回應。
過了一分多鐘,沈燁摸著邊緣走下床,依靠白日走過的路程,一點一點往外走,聲音發顫:“顧棲冶。”
片刻摸到門把手,沈燁開門時手不禁在發抖,又喊一聲。
回應她的依舊是寂靜。
沈燁有些慌,不禁腳下加快,冰涼的瓷磚她像是感覺不到,越來越快,下一秒,直直撞在從拐角出來的女傭身上。
“啊!”女傭驚慌尖叫,水桶翻滾,汙水濺了眾人一身。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沈燁雙手撐在身後,坐在地上,感受到濕潤,卻因為耳邊複雜的聲音而不敢動。
被撞的女傭被攙扶起身,不悅的視線落向沈燁,旁邊兩人見狀,又去扶沈燁。
“沈小姐,您沒事吧?快起來。”其中一名女傭去扶,剛碰上就被沈燁甩開,重重摔在地上。
見此情形,沒人敢去再扶。
“顧棲冶呢?”沈燁聲音冷,強撐著自己站了起來,身上睡衣濕答答地貼在小腿上。
一名女傭,溫聲道:“顧先生在書房打電話,沈小姐,我帶您先去換身衣服再去找先生吧。”
在顧棲冶還沒帶沈燁回來前,他們所有人都被通知了,不能對沈燁不敬,哪怕不理解沈燁什麼身份,也隻能照做。
“帶我去。”沈燁態度堅決,女傭無可奈何地引領她往電梯走。
站在原地的兩名女傭,看著這一幕,被撞的女傭,氣哼一聲:“真不知道先生看上她什麼了,臉上那麼嚇人的疤痕,醜得要死,半夜看到不知道還以為是鬼呢,扶她還不領情,真把自己當未來夫人了!”
聲音不大不小,旁邊的人語氣小心:“小聲點吧,你也不怕她聽到。”
“你沒聽說嗎?她又聾又瞎,聽得到才有鬼。”女傭因身上臟臭,本就不悅,聽到她這麼說,更加生氣,絲毫沒把沈燁放在眼裡。
勸告無果,旁邊的人不再言語,蹲下身開始收拾殘局。
以為沒聽到的沈燁,在電梯門口將她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偏過頭淡聲問:“我的臉很恐怖嗎?”
引領的女傭被忽然提問,看著沈燁的臉一時慌張說不出話,不是說不湊近,她聽不到嗎?
沈燁眉心微蹙:“說話。”
女傭心頭一顫,小心翼翼開口:“沈小姐,她隻是心直口快,您不用放在心上的。”
不回答的答案,沈燁自顧自抬手摸了摸臉,一條長疤,好了也有印記,碰觸顧棲冶臉時的觸感還記得,光滑細膩,棱角分明。
電梯門開,女傭輕聲提醒:“沈,沈小姐,電梯到了。”
“算了。”
說罷,沈燁轉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