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棲冶僵在原地。
祁柏幾人看到這一幕,自覺退出房間,關了門。
室內空調調到最高,沈燁依舊感覺不到暖意,縮成一團,像是大雨中被拋棄的一隻貓。
顧棲冶仿佛看到了當年一個人躺在病房中的自己,發燒無人問,冷得徹骨,直至護士巡視,才發現他,那一次險些沒有活過來。
稍顯遲疑,顧棲冶褪了臟衣,躺進被子中,從身後將沈燁牢牢圈住,感受到冰冷的體溫,自己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可沒放手,摟得更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屋外大雨直至傍晚也不停,冷意肆虐,就像沈燁的體溫一樣,怎麼也暖不了。
顧棲冶也不放,一直抱著,聽到沈燁一聲一聲質問為什麼,他便一句一句回應跟她沒關係。
直至後半夜沈燁才有了溫度。
第二天清晨,顧棲冶忍著咳嗽睜開眼,身旁沈燁眉目舒展,臉色逐漸紅潤,試了試體溫,已經恢複正常。
顧棲冶捂著嘴,下床出了房間,終是忍不住咳嗽起來。
祁柏一早就過來了,站在門口,看到他這樣,快步走上前,探了下額頭溫度:“還好沒發燒,不然一個沒好又倒一個。”
顧棲冶揮開他的手,輕咳兩聲:“我隻是有點虛而已,你在這裡做什麼?”
祁柏嘴角一扯:“我是第一次聽到從男人嘴裡說出來自己虛的。”無奈歎息:“昨天那個樣子,我作為醫生,怎麼可能睡得安,她怎麼樣?”
“體溫已經恢複了。”顧棲冶攏了攏身上外套,轉身朝電梯走。
祁柏看了眼房間大門,隨即跟在顧棲冶身邊,淡聲道:“我要回趟京都跟母親祭祖,今年可能不會在明都,
喬滿今年也不在明都,你過年要去雲家嗎?”
顧棲冶腳步一頓,偏過頭,黝黑的瞳孔毫無情緒流轉:“你是在問我嗎?”
祁柏心頭咯噔一下,之前聽管家說顧棲冶過年會留在莊園,又再翻新花園,顧司瑤現在生了孩子,在雲家肯定不好過來,就以為顧棲冶要過去。
可他忘了,顧棲冶不過年,顧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顧家過年顧淩宇等人都來了,他都寧可在醫院都不回來。
後麵顧老爺子去世,顧淩宇等人沒再回來,顧司瑤乾脆跟雲家人一起過年,要顧棲冶去,他直接玩消失。
祁柏收回視線,看向彆處,張了張嘴:“我以為……”
沒等說完,顧棲冶插言打斷:“禮物會讓人提前送給阿姨,咳咳。”
隨即站進電梯。
祁柏木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電梯門關上,在眼前降落,他薄唇輕抿,無奈扶額。
沒兩天,祁柏從莊園離開,明都各個街道被安排上掛件,已經有了過年的味道。
沈燁這一睡,就久久不曾醒來,每天體溫忽冷忽熱,顧棲冶乾脆把辦公的東西放到臥室裡,一邊處理公司事情,一邊親自照顧。
管家每次來送飯,顧棲冶都吃得不多,而沈燁好不容易被養出來的肉,睡得這段時間又掉沒了。
十二月三十日,距離新的一年還差一天,明都廣場上早早展示起跨年倒計時,人來人往,熱鬨不已。
顧家莊園內,安安靜靜,連一點喜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