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瑤一聽瞬間被點燃了怒火。
“我還你為他考慮?父母去世,爺爺離世,我一個人扛起來顧家,給他鋪路,想讓他能振作起來,
費儘心思找藥,這叫不為他考慮?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算?”
管家麵露無奈,歎了一口氣:“您有沒有想過這些是不是他需要的?或者,您小時候,是否把他當弟弟看待過。”
外人或許不知道,作為從小看著他們長大的,顧思瑤小時候什麼樣,他一清二楚。
小時候,明知顧棲冶身體不好,顧思瑤打著看望的名義,不斷訴說跟父母在一起的場景。
依稀記得有一次,顧思瑤說完後不停問顧棲冶,羨不羨慕,可惜你去不了之類的話。
還有一次他記得非常清楚,病房裡隻有顧思瑤兩人。
顧思瑤站在床邊,用憤怒的聲音說,顧棲冶讓她丟人,病懨懨的樣子讓她在學校裡被人嘲笑。
說他不配做自己弟弟,顧棲冶當場心跳都停了。
顧思瑤非但沒有立刻喊醫生,而是轉身慌張逃跑。
當時不論是因為年紀小嚇到也好還是其他原因,都把顧棲冶傷透了。
現在反過來問這些,管家不得不多說幾句。
“不要走投無路了,再回頭問為什麼,先生對您已經很容忍了。”
管家言儘於此,轉身離開。
偌大的客廳,傭人各自忙碌,無人管顧思瑤。
顧思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想起一些幼年的記憶。
下午三點,祁柏抱著筆記本找到在澆花的顧棲冶。
目光不經意間被綻放的鮮花所吸引,不由一問:“你什麼時候喜歡花了?”
顧棲冶頭也不回地繼續手裡動作:“什麼事?”
想到藍星說過的話,反應過來,攤開筆記本,上麵像字又不認識的圖案,畫了整整一頁:“這個是我在樂安的枕頭下找到的,跟她手腕上的圖案很像,你看看。”
顧棲冶手上動作停滯,轉頭看向他本子上的圖案。
凝視數秒,收回目光:“你是不是忘了,樂安從小就喜歡畫這些,這種圖案在她沒消失前,房間牆麵都是。”
知道她喜歡,顧棲冶就讓人給了她一個本子,企圖讓她把想說的,寫在本子上,可除了這些,一句話都沒有。
祁柏:“我知道,但你不覺得反反複複就這麼幾個圖案很奇怪嗎?重點是她胳膊上用刀劃的也是這個。
你跟她都是顧爺爺教的,你應該知道這些圖案有什麼意義吧?”
聞言,顧棲冶放下噴壺,擦了擦手,走到他麵前,拿起本子細細查看。
可看了一圈,在記憶裡這些東西並沒有含義,隻是顧老爺子一時興起,教她隨便畫的而已。
顧棲冶也會。
合上本子遞還給他:“一時興起而已,沒有含義。”
祁柏有些不信:“你確定?那她為什麼要刻在自己手腕上?”
顧棲冶思索再三,依舊搖頭:“爺爺從沒說過這些有含義,都是隨手一畫。”
顧老爺子年輕時酷愛繪畫,因為繼承家族,不得不放棄,老了之後時常會在小輩麵前隨手一畫。
在醫院那段時間,顧棲冶依舊記得顧老爺子給他畫的那幅向日葵,至今還在他書房櫃子裡保存著。
聽到顧棲冶這麼說,祁柏不禁有些失落,還以為是很重要的線索。
“她的情況很不好,一直在地下室裡待著,並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