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一線朝廷不斷失利,廣州府已經岌岌可危。
為了保住廣東,選擇犧牲我們,完全有可能發生!”衛千戶的話,直接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
揚州營的前身是五城兵馬司,他們這些主要將領,也大都是從五城兵馬司中走出來的。
身上的政治標簽,就決定了大家對徐閣老的信任度,不可能高到哪裡去。
相比建功立業,如何在戰爭中保全自身,才是第一位的。
對這些變化,李牧是樂見其成。
在大虞朝當武將,不提防點兒文官,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有些事情大家心裡有數就行。
廣東方麵靠不住,欽差大臣那邊也指望不上。
要收複失地,能夠依靠的隻有我們自己。
所以接下來,我們的動作,必須儘可能的小。
隔上十天半個月,收複一座縣城,就差不多了。
要讓欽差大臣知道,收複失地的難度。
朝廷各路大軍都在丟城失地,我們若是表現的太能乾,也不是什麼好事。”
李牧麵無表情的說道。
南寧和潯州都是要拿下的,但必須等待時機。
最少向朝廷索要的錢糧抵達前,不適合表現的太主動。
……
“閣老,大事不好!”
“剛剛收到消息,永州府丟了!”
收到這個噩耗,徐文嶽身體都顫抖起來。
剛剛抵達武昌府,都沒有來得及熟悉前線軍務,叛軍就給他送上了一份大禮。
“呂景軒,你不是說是永州防線牢不可破,怎麼讓叛軍給得手了?”
徐文嶽衝著湖廣巡撫厲聲質問道。
永州府是連接兩廣、貴州、江西等地的交通樞紐,具有非常重要的戰略地位。
丟了此地,朝廷封鎖叛軍的戰略計劃,直接宣告破產。
最糟糕的是永州丟的不是時候。
倘若早幾天淪陷,他這個五省總督還在路上,那是一點兒責任都不需要承擔。
現在恰好趕上了,這份責任他想不背都不行。
“閣老,都是白蓮教反賊太過卑鄙。
他們在永州、衡州一帶發動叛亂,吸引了朝廷大量的兵力,導致防線出現漏洞。
接著又冒充官軍,騙開了城門……”
不等呂景軒說完,徐文嶽的茶杯就丟了出來,一時間水花四濺。
“廢物!”
“通通都是一群廢物!”
“居然能被人騙開城門,永州守將是哪個蠢貨,老夫要砍了他的腦袋!”
徐文嶽想過各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永州丟失的最終原因,居然是被敵人騙開了城門。
“閣老,永州丟失不能全怪韓總兵,跟著叛軍一起叫開城門的是東安縣令。
守城的官兵認識他,誰也想不到他作為縣令,也會跟著叛軍作亂!”
呂景軒開口幫下屬辯解了一句。
並非他多能扛事,主要是湖廣現在的危局,需要依仗下麵的武將出力。
總兵官韓鬆麾下不光有一鎮兵馬,還有八百家丁。
在湖廣一眾將領中,算是最能打的一位。
若是砍了此人,後續的仗,就更加難打了。
“什麼,居然有縣令參與造反?”
徐文嶽難以置信的問道。
自廣西叛亂以來,大虞殉國的官員不計其數,逃亡的官員的更是多不勝數。
可是加入到叛軍隊伍中的,這還是第一位。
軍事上影響不大,政治影響卻是極為惡劣。
這個壞頭一開,往後投降叛軍的官員,將會越來越多。
“閣老,此事有很多人看到,應該做不了假。
不過考慮到叛軍素來卑鄙,也有可能是找長相相近之人冒充的,下官不敢擅自做出判斷。”
呂景軒一臉為難的說道。
從內心深處來說,他是不想承認此事的。
可永州丟失,需要給朝廷一個合理的解釋。
“罷了,此事先行壓下。
待核實真假之後,再上報給朝廷。
至於駐守永州的將領,讓他們戴罪立功吧!”
徐文嶽略顯遲疑的說道。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能做的,就是收拾爛攤子。
至於東安縣令的事,秋後算賬有的是機會。
“傳令給廣東、雲貴三省巡撫,勒令他們立即向叛軍發起進攻!
對了,廉州府那邊的官軍,也要跟著動起來。”
徐文嶽隨即補充道。
自從之前在揚州吃了虧後,他就惡補了一係列的軍事知識。
具體水平怎麼樣暫且不知,反正普通的軍事常識是知道了。
湖廣戰事吃緊,那就讓其他幾路平叛大軍加大進攻力度,分散叛軍的兵力。
“閣老,您在路上可能不知道情況。
最近這些日子,廉州方麵的官軍和廣東那邊鬨的很僵,廣東巡撫扣押了朝廷劃撥給他們錢糧。
據說為了此事,廣東內部也鬨的不可開交。”
呂景軒毫不客氣的上起了眼藥。
上一次約好了四省一起出兵鎮壓白蓮教叛亂,結果被廣東巡撫擺了一道,導致湖廣損失了三萬大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