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劇變的局勢,嚇壞了許多人。
得知長沙淪陷後,李牧立即向高州府、雷州府發起了進攻。
選擇這樣的打法,沒有彆的原因,純粹是兩地距離叛軍主力足夠遠。
甭管什麼樣的戰術戰略,首先需要考慮的是自保。
叛軍先是擊敗雲貴聯軍,接著又拿下了長沙,正是兵鋒最盛的時候。
十分的戰鬥力,都能夠打出十二分的戰績來。
聰明人都會選擇暫避鋒芒,等消耗完敵人的氣焰之後,再發起全麵進攻。
“李指揮使,朱閣老發來了新命令,讓我們立即出兵湖廣,
同時要求地方上籌建民團,輔助大軍作戰。”
張思翰一臉無奈的說道。
碰上李牧這種靈活執行軍令的將領,他也非常無奈。
上麵要求從桂林府出兵,直接攻擊永州府。
到了具體執行的時候,李牧硬是選擇從最遠的雷州府出兵。
理論上來說,隻要一路打下去,早晚都能夠殺到永州府。
不過具體什麼時候能打過去,那就沒人知道要多久了。
畢竟,廣東地區的敵軍守軍也不是傻子,人家同樣在組織抵抗。
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推進,穩是足夠穩了,就是時間周期拉的有些長。
“巡撫大人,你直接回信巡撫,我們已經出兵不就行了。
永州敵軍勢大,我們不是對手,轉道從敵人兵力薄弱的雷州進攻,也是迫不得已。
至於發動士紳籌建民團,我看還是算了吧!
廣西的士紳,都被叛軍禍害光了,哪有餘力支持朝廷組建民團啊!”
李牧沒好氣的說道。
甭管是什麼形勢的民團,都是不穩定因素。
作為廣西都指揮使,他可不想有人侵蝕自己的權力。
幸好叛軍在地方上耕耘了一遍,殘存下來的士紳就算想搞民團,自身財力也不允許。
解決不了錢糧問題,就算朱閣老親自過來督辦,也變不出民團來。
巡撫衙門想要甩開他,掌控自己的武裝,純粹就是做夢。
“李指揮使,甭開玩笑了。
這樣的答複,朱閣老非要氣炸了不可。
前線連續敗北,朱閣老的位置已經岌岌可危,此時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如果我們同他對著乾,搞不好在朝廷問罪之前,他就拉著我們一起墊背。
一名閣老兼兵部尚書兼總督的欽差大臣,手中權力有多大,想來你是明白的!”
張思翰略顯不滿的說道。
他僅僅隻是拿朱閣老的命令試探一下,李牧就給他挖了一個天坑。
倘若不是他足夠謹慎,真傻乎乎的選擇敷衍了事,在朱閣老倒台前他絕對會先一步完蛋。
即將被追責的朱景逸,是最不能惹的。
以往的官場的規矩,現在這種時候通通不適用。
為了減輕自身的罪責,誰也不知道朱景逸能乾出些什麼。
唯一可以確定是,誰在此刻搞事情,誰就會成為他率先打擊的目標。
“權力大到沒邊,隻要朱閣老想乾,甚至能直接將你我砍了。
不過這些都是理論上的權利,真要是這麼乾的話,朝廷可饒不了他。
前線戰場大敗,那是指揮能力的問題。
如果肆無忌憚的弄權,那就是野心勃勃,想做當代司馬懿。
朱閣老又不是孤家寡人,背後還有一大家子,他不會走極端的。”
李牧淡定的回答道。
朱閣老會怎麼乾,他不清楚。
反正最近這些日子,迎接欽差特使的都是巡撫、布政使,他一直窩在大營中。
哪怕真發了瘋,也不可能在軍營中對他出手。
既然自己的安全有保障,那麼其他的問題,都可以理性分析。
現在違抗軍令的又不是他一個,福建、江西的部隊全部龜縮了回去,大家都沒把朱閣老的命令當成一回事。
張思翰忌憚朱閣老,那是他在朝中的處境不好。
萬一朱景逸在倒台前,拉人墊背分攤責任,他很有可能被牽連進去。
官場鬥爭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即便是大家都知道是被冤枉的,還是一樣會下去。
“要不然我們進攻廣州吧!
連續的失敗,朝廷那邊交代不過去。
雷州府和高州府的存在感太低,在朝野上下幾乎沒有存在感。
廣州就不一樣了,作為天下有數的大城,又是廣東省府所在。
收複廣州,足以對天下局勢造成影響。
有這份大功在手,就算有人攻奸,也成不了氣候。”
見兩人意見不合,賈博提出了折中方案。
出兵收複廣州,本就是事先的計劃,隻是因為局勢變化選擇了取消。
“可以!
等收複高雷二州之後,我們就借道廣海衛,一路打到廣州去同景總兵會師。”
李牧的回答,讓巡撫張思翰很是無奈。
看似做出了讓步,實際上還是延續了劃水戰術。
不過一路打到廣州,總比一路殺到永州靠譜。
現在中間就隔著一個廣海衛,對廣西方麵來說,沒有太大的壓力。
至於團練之事,大家都默契的選擇了不提。
兜裡沒錢,乾什麼都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