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宴會,李牧就成了中心人物。
為安巡撫準備的接風宴,一下子變成了慶功宴。
不能怪官員們世故,實在是勝利來的太突然。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麵的人就突然告訴他們,肇慶府被官軍收複了。
從地圖上來看,此時官軍已經收複了廣東,其中八成的疆域都是李牧帶兵收複的。
戰爭的主角是誰,不言而喻。
就算廣東巡撫到任,也隻能暫時依附於廣西。
“諸位同僚客氣了!
能夠收複肇慶,完全是托了陛下的鴻福……”
客套的話,不要錢的往外麵扔,能夠照顧到的全部捎帶上。
混久了官場,李牧已經學會了融入。
儘管這些話,沒有任何實質意義,但架不住政治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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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指揮使,不知接下來的廣州之戰,可有方略?”
安慶豐關心的問道。
官軍收複了廣州,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廣東巡撫。
在此之前,他這個巡撫,就是一個擺設。
想要發號施令,都不知道該給誰下令。
“安大人,要收複廣州軍事上不難,棘手的是錢糧。
自朱閣老上任開始,朝廷的錢糧撥付就成了問題。
上麵劃撥的軍餉,全部拿去換了糧食,士卒們已經連續半年沒見到餉銀。
現在軍心士氣浮動,急需錢糧安撫軍心。
民間餓殍遍野,也需要巡撫衙門撥付錢糧賑濟。”
李牧的話說完,安慶豐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雖然早有準備,事到臨頭了,他還是感到棘手。
兜裡沒錢,說話都不硬氣。
如果知道李牧會在這種場合討要軍餉,他絕對不參加今天的接風宴。
實在是太丟臉了。
要人家幫忙收複廣州,結果自己卻一毛不拔。
傳了出去,都要被人笑話。
問題是廣東巡撫衙門,現在就是一個空架子。
彆說錢糧了,就連屬官都沒配齊。
他這次過來赴任,除了一些隨從外,什麼也沒有帶。
“李指揮使請放心,錢糧問題本撫已經上奏朝廷,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且先籌備廣州之戰,其他的問題,本撫會代為解決!
……”
安慶豐果斷畫餅道。
能不能做到姑且不論,反正漂亮話是說了一大堆。
不知情的,一準被忽悠上。
“那就拜托安大人了!”
李牧笑著回應道。
明知道對方在畫餅,他也懶得拆穿。
討要錢糧,他是專業的。
可遇到了窮鬼,還是無能為力。
好在對方是官,手中有權力。
在大虞朝,有權就會有錢。
廣西那疙瘩,都能夠找到發財的路子,廣東就更不用說了。
隻要用心發掘,總會找到財路。
……
廣州城。
“廣海衛丟了,肇慶府也丟了!
再這麼下去,是不是哪天我一覺醒來,廣州府也丟了?”
陳靖風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丟城失地可以接受,但絕不能丟的這麼快。
廣海衛雖然淪陷,起碼守軍還堅守了一個多月,才選擇突圍的。
肇慶府之戰,敵軍完全是一路橫推過來的。
作為廣東總督,下麵的小弟如此廢物,著實令他揪心。
“總督大人,偽朝大軍太過凶猛,我們實在是招架不住。
為了保存實力,末將才下令撤退的。
這也是王爺的意思。
事不可為,當保全自身為上!”
婁清虹不卑不亢的說道。
為了增強說服力,還引用了南王傅皓軒的原話。
隻是這些話落入陳靖風,這位廣東總督耳中,那就變了味。
下屬拿南王來壓他,這種先例如果開了,那就後患無窮。
廣東地區最不缺的就是南王親信,如果大家都跟著學樣,他這個總督就成了擺設。
“南王的意思,本督比你清楚。
能不能打贏敵軍,那也要打了再說。
肇慶府城是一座大城,城中糧草充足,堅守幾個月完全不是問題。
可是你居然不戰而逃,實在是丟南王的臉。
來人啦,把這個不尊軍法的家夥拉下去,重打三十軍棍!”
陳靖風當即下令道。
“殺雞儆猴!”
這個詞,瞬間進入眾人的腦海中。
如果不是顧忌南王的麵子,估摸著招待婁清虹的就不是三十軍棍,而是直接腦袋搬家。
一旁的楚二,此時已經被嚇的瑟瑟發抖。
他可是南王的親信,如果被陳靖風盯上了,搞不好就直接人頭落地。
好在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沒有發生。
有了不戰而逃的婁清虹襯托,他這位堅守城池一個多月,最後被迫棄城的將領,也成了優等生。
要處罰他的話,婁清虹就必定人頭落地,不然沒法服眾。
“啊!”
刹那間,門外傳來了陣陣慘叫聲。
在場的一眾將領,看向陳靖風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敬畏。
南王的親信都能處理,換成其他人觸犯軍法,下場隻會更慘。
“你們都看到了。
婁清虹是第一個,本督選擇了從輕發落。
如果後麵有人再犯,一律殺無赦!”
陳靖風當即警告道。
白蓮教的軍隊擴張太快,裡麵魚龍混雜。
要守住廣州府,不下狠手整治是不行的。
不過這一幕落入楚二眼中,再次堅定了他倒戈的想法。
白蓮教這艘破船,不能繼續坐下去了,否則早晚會船毀人亡。
肇慶府這樣的重鎮,守將都能不戰而降,明顯是軍心浮動的表現。
內部的派係傾軋,更是令他倍感焦慮。
天下尚未打下來,就分成了好幾派,後麵還得了。
隱約之間,他覺得可以回去和自家師爺商議一下。
外麵挨板子的婁清虹,明顯和總督大人不和。
如果把這些矛盾利用的好了,沒準在後續的奪城過程中,能夠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自己的身份,代入到了朝廷一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