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從表現上來看,舞陽侯在揚州的時候,做的比徐文嶽都更好一些。
在永寧帝眼中,徐文嶽的軍事能力超過朱景逸,舞陽侯的軍事能力大於徐文嶽。
既然徐文嶽主持平叛工作時,都能壓著叛軍打,那麼換成軍事能力更強的舞陽侯,自然也沒有問題。
“臣……”
“舅舅,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禮!”
永寧帝的熱情,把舞陽侯嚇了一跳。
舅舅和外甥關係好沒錯,但這其中不包括皇帝。
既然外甥成了皇帝,甭管以往是什麼關係,現在都隻剩下君臣關係。
“陛下,君臣有彆!”
舞陽侯急忙說道。
這樣的表現,落入永寧帝眼中,自然是滿意的。
皇帝可以表示親近,但自己不能忘了身份。
誰都不喜歡和拎不清的人相處。
“舅舅,你來的正是時候。
東南戰事遲遲不休,現在已經波及到了江南地區,朕寢食難安。
朱景逸就是一廢物,完全辜負了朕的信任。
不知舅舅,可有平賊方略賜教?”
聽了永寧帝的話,舞陽侯心中直叫苦。
東南戰事,他雖然也在關注,但僅限於關注。
具體該怎麼用兵,怎麼剿滅敵軍,他根本沒有想過。
可皇帝既然開口問了,他也不能不回答。
在平叛戰爭中立了軍功,有了知兵的人設,那就必須維係住人設。
“陛下,白蓮教叛軍已經做大,就不能把他們視為普通反賊。
想要平定東南叛亂,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以微臣之見,平叛大軍當分為兩路展開。
湖廣和江西一線的官軍頂在前麵,擋住叛軍的兵鋒,防止叛軍進一步擴張。
兩廣福建三省的官軍,則出兵攻擊敵人的後方,不斷收複失地壓縮叛軍的活動空間。
白蓮教的百萬大軍,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糧草。
隻要把他們的活動空間限製住,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朝廷困死餓死!”
舞陽侯當即忽悠道。
方略能否成功不知道,反正聽起來是可行的。
隻要前線的官軍能夠完成任務,絕對可以剿滅叛軍。
“好!
舅舅,真乃大才!
朱景逸不堪大用,朕決定將他就地免職,押解回京。
舅舅可願前往擔任總督,主持平叛工作?”
麵對永寧帝期待的眼神,舞陽侯是懵逼的。
自己就吹了吹牛逼,就要讓他上前線,這未免也太為難人了。
倘若叛軍真的容易剿滅,這種好差事,哪裡輪得到他啊!
“陛下,此事當慎重。
朝中英才眾多,微臣實在是不堪大用!”
舞陽侯急忙拒絕道。
早在揚州的時候,他就下定了決心,這輩子絕不上前線。
好日子沒過幾年,現在又叫他上前線,必須要打消皇帝這個可怕的念頭。
“舅舅,不用謙虛了。
徐閣老在離任前,就向朕推薦了您。
‘滿朝文武中,能迅速平定白蓮教之亂者,非舞陽侯莫屬!’
他的這句話,朕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永寧帝的解釋,把舞陽侯氣了一個半死,內心深處當即問候了徐文嶽的祖宗十八代。
不就是過去那點兒恩怨麼,至於這麼把他往死裡坑麼!
平賊總督可不是什麼好差事,乾好了他的地位,也很難有實質性提高。
搞砸了,現任總督朱景逸就是榜樣。
押送回來問罪,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一個未知數。
這種苦差事,傻子才想乾。
“陛下,我朝素來是以文禦武,從未有外戚擔任數省總督。
平叛大業事關重大,且不可冒險啊!”
舞陽侯賣力的推脫道。
“舅舅,不用推辭,此事就這麼定了!”
永寧帝當即表態道。
為了快點平定白蓮教叛亂,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朝中有能力收拾殘局的,一共就那麼幾個。
不啟用舞陽侯,總不能讓成國公、鎮遠侯是吧!
“陛下,且慢!
兩路平叛大軍相隔甚遠,設立一名總督,根本兼顧不過來。
受賊軍阻隔的影響,光軍令傳播就要十幾天時間。
戰場上兵貴神速,臣提議設立兩名平賊總督,分彆統帥大軍作戰。
臣願請纓,主持兩廣福建的軍務!
至於湖廣、江西的平叛事宜,臣舉薦徐閣老。”
舞陽侯硬著頭皮上前說道。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多拉一個墊背的。
最起碼兩廣地區,有他的舊部,用起來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