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城。
“情況有些不對勁,敵人的進攻看似聲勢浩大,實際上卻不痛不癢。
李牧那賊子,究竟想要乾什麼?”
史榮軒皺著眉頭問道。
吃一塹,長一智。
前麵吃了那麼多次虧,他自然要研究李牧用兵。
正是了解的多,才他意識到不對勁。
正常情況下強攻永州,絕對不可能隻有這點兒力度。
“聖皇,永州城池堅固,城內還駐有重兵。
以李牧那賊子的狡猾,他不可能不知道,光城外那幾萬大軍攻克不了永州。
現在的舉動,要麼是想以永州為誘餌,吸引各路援軍過來,為江南和中原地區的官軍減小壓力。
要麼是想長期圍困,企圖把我們困死、餓死!”
史啟川想了想說道。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不是白蓮聖國想要看到的。
不過局勢發展,從來都不以個人意誌轉移。
為了剪除後方的隱患,他們已經從前線抽調了援兵。
“哼!”
“又是老套的圍點打援,李牧這賊子是想欺負朕沒讀過孫子兵法啊!
可惜朕不是草莽,諸位也不是莽夫。
正好趁此機會,在永州同敵人來一次了結,消滅聖國一統天下路上的絆腳石!”
史榮軒故作胸有成竹的說道。
在起兵之前,他確實不知道兵法長啥樣。
不過隨著白蓮聖國的攻城略地,許多被世家大族珍藏的典籍,都成了他的戰利品。
唯一遺憾的是兵書版本太多,相互之間還存在自相矛盾,他也搞不清楚哪一本是正本。
些許挫折,不影響他熟讀兵書。
在場一眾將領,也獲得了學習兵法的資格,至於效果就沒人知道了。
反正這大殿上,三分之二的官員都是半文盲,剩下的則是純文盲。
投奔白蓮聖國的正統讀書人不少,隻是這些人並不受信任,尚未進入權力決策中心。
倒不是史榮軒沒有氣度,純粹是對叛徒的天然警惕。
大虞朝優待士紳,在曆朝曆代都算數一數二的。
可是這些滿嘴仁義道德、忠義廉恥的家夥,居然為了自己的小命,就跟著他造反。
背叛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今天可以背叛大虞,明天一樣可以背叛白蓮聖國。
史榮軒對這些人的態度,一直都是既要加以重用,又要加以提防。
尤其是此前廣州丟失,就是內奸打開的城門,大虞還表彰了當事人。
經過一係列調查之後,白蓮聖國知道是名叫成繼良的舉人,搗鼓出了這場叛亂。
開了這個先例後,其餘投奔白蓮聖國的舉人進士,都連帶著受到了懷疑。
功名越高,就越受猜忌。
無論怎麼證明忠誠,在偏見麵前,都徒勞無功。
官職一個給的比一個高,各種虛銜加了一大堆,看起來非常受重視。
到手的實際權力,卻沒有多少。
負責稍微重要的工作,都會受到嚴密監視。
“聖皇,聖明!”
群臣高呼道。
突然間,一道身影從大殿外闖入。
“聖皇,衡陽傳來急報!”
“官軍,突然襲擊衡州府,孟知府以身殉國……”
意外的消息,把在場眾人嚇了一跳。
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衡陽城就這麼丟了。
作為湘江水道上的重要一環,衡陽城一旦丟失,就意味著永州連接長沙的水路交通斷絕。
“不好,長沙危險了!”
“聖皇,此刻長沙的守軍不足五千,還以老弱為主。
偽朝大軍一旦發起進攻,長沙必定不保。
當務之急,我們必須立即通知各路援軍,先去增援長沙府。
保住了長沙,才能夠保住湖廣!”
丞相吳澤楷急忙說道。
連續的失敗之後,他們已經儘可能的高估李牧。
可現實非常殘酷,再怎麼提高警惕,還是不小心中了招。
敵人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不說,還一戰拿下了衡陽城,原本一片大好的局勢,現在一下子出現了巨大的漏洞。
想要把官軍圍殲在永州,現在已經不現實。
敵人不按套路出牌,一下子跑到了他們的腹地搞事情。
“好,就按丞相的意思辦!”
史榮軒強作鎮定的說道。
湖廣是白蓮聖國最大的糧倉,現在萬萬不容有失。
造反進入到現在,他們已經不是光腳的。
在場的一眾王公大臣,每一個都是拖家帶口。
百萬大軍的背後,還有大量的官員和親眷。
上上下下幾百萬人,都指著有限的地盤吃飯。
“聖皇,不光要防守長沙,還要想辦法儘快奪回衡陽,打通水路交通。
李牧那賊子現在可是三省聯軍主帥,能夠調動的兵馬足有十幾萬之多。
城外那些敵人,隻是他麾下的本部兵馬。
隨著大戰的持續,廣東和福建的官軍,也會跟著撲上來。
除此之外,雲貴和蜀地三省的官軍,也有可能趕來支援。
此刻我們被偽朝大軍分割成了兩部分,一旦敵人完成了集結,永州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