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大虞文武對立的厲害,文官們最喜歡打壓武將。
他立下了這樣的大功,必然引發文官們的敵視。
同時得罪了皇帝和文官,想要不死都難!”
吳澤楷信誓旦旦的分析道。
大虞皇帝會不會按他的計劃走,誰也說不清楚。
反正要勸說史榮軒振作起來,那就必須讓他看到希望。
現在史榮軒最恨的就是李牧,自然要順著自家聖皇的心意說。
“丞相說的不錯,李牧那賊子就是不知死活,居然傻乎乎的給偽帝賣命。
倘若願意歸順聖國,朕絕不吝嗇王侯之位。
罷了,他的命數就該如此,合該他死於昏君之手!”
史榮軒語氣堅定的說道。
甭管發生這種事的概率多低,他都必須堅信會發生。
哪怕是自欺欺人,也要製造一個希望出來。
說完之後,史榮軒接過飯團,就往嘴裡塞。
逃命途中,沒有辦法講究。
好在史榮軒本身就是苦出身,草根樹皮都吃過,倒也吃的習慣。
“聖皇,前方發現官軍在修築工事,疑似是貴州的地方軍隊。”
聽到這個消息,史榮軒的火氣再次冒了上來。
“真是龍遊淺灘遭蝦戲,一群敗兵之將,也敢湊上來找死。
傳令下去,讓近衛軍上去乾掉這股敵軍,務必要把敵人給我打疼!”
在場群臣也跟著同仇敵愾,打不過李牧麾下的廣西兵,還能打不過一群敗兵之將麼!
前麵他們收拾雲貴聯軍的時候,可沒有費多少力氣。
如果不是雲貴聯軍跑的快,都被打沒了建製。
……
“殺!”
隨著主將的一聲令下,白蓮聖國的軍隊向攔路的貴州地方軍,發起了猛烈進攻。
剛剛修築了一半的防線無法發揮作用,執行修築任務的畢節衛,隻能倉促上陣迎敵。
雙方在圍繞陣地,展開了激烈爭奪。
很快畢節衛訓練不足的弊端,就在戰場上暴露出來。
除了武將的家丁能和敵軍對打外,其餘衛所士兵,完全不是一合之敵。
“撤!”
意識到情況不妙,畢節衛指揮使曾曉飛果斷下達撤退命令。
上麵給他的命令,就是拖延時間。
沒有望風而逃,能夠堅持和敵軍打上兩個回合,已經算是表現不錯的。
小勝一陣之後,聖國軍隊的士氣恢複了不少。
事實證明,不是他們不能打,而是前麵遇上的敵人太變態。
遇上正常水平的官軍,他們還是能夠打的對方哭爹喊娘。
“邊上這些牆是乾什麼用的?”
望著突然出現的牆體,史榮軒疑惑的問道。
“聖皇,這是苗漢分界線。
因為銅礦利益紛爭,銅仁地區的苗疆土司,同偽朝一直不對付。
地方官府怕麻煩,直接在交界地帶砌了分界牆,從此雙方互不打擾。
官軍一般情況下,不會進入苗疆土司的地盤。
如果能夠說服這些土司,允許我們借道的話,後麵的路會順利很多。”
米應博開口解釋道。
前麵得罪了白蓮聖皇,現在有機會戴罪立功,他自然要表現一下。
對史榮軒他是了解的,隻要證明自己有足夠的價值,就算雙方有矛盾,他也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參考聖國中的一眾驕兵悍將就知道,平日裡這些人逾越的地方多得去了,史榮軒還是假裝沒看見。
隻要不是想造他的反,其他問題縱使親自逮著了,也是輕拿輕放。
“沒用的,米大人。
在出征之前,我們就派人帶著厚禮過來遊說過,可惜還是失敗了。
在數十年前的土司之亂中,貴州、四川、湖廣三省的土司勢力遭到重創,至今都沒有恢複元氣。
這些土司都被官軍的大手筆給嚇著了,哪怕到了現在,也不敢公開和偽朝作對。”
吳澤楷果斷否決道。
造反這種買賣,真心不是一般人敢乾的。
不信邪的都躺下了,廣西土司的慘狀,就是最好的榜樣。
一場叛亂下來,直接讓廣西土司絕跡。這種連根拔起的玩法,著實嚇壞了很多人。
土司都是有家有業的主,誰也不願意提著腦袋進行冒險。
就算是有想法的,在了解到廣西發生的事情之後,一個個也變得安分起來。
所有人都清楚,造反和往日裡的小打小鬨,不是一個概念。
惹怒了朝廷,人家是真的會殺人。
有了前車之鑒,後麵白蓮聖國再想上門忽悠,就不那麼好使了。
大家都知道白蓮教靠不住,承諾的條件再好,兌現不了一樣沒意義。
任他們如何能言善辯,人家就是不摻和。
一些膽小的土司,甚至直接把他們派去的特使,送到了地方官府。
鼎盛時期的白蓮聖國都搞不定,到了逃命途中,那就更沒機會了。
“可惜了,有助力都借不上!”
惋惜一聲之後,史榮軒下令繼續進軍。
……
中軍大營。
經過了兩天時間的忙活,終於初步統計出了收獲。
繳獲現銀五百萬兩、金三十萬兩、各類珠寶首飾三十箱、布料三萬匹、糧草三十萬石……
所有的戰利品加在一起,總價值不低於一千萬兩。
巨額的財富,足以令任何人瘋狂,李牧卻表現的格外冷靜。
一路查抄士紳,搜刮了數省之地的白蓮聖國,才這點兒家底,純粹糊弄鬼呢!
明知道存在問題,李牧卻沒有深究的心思。
在大虞的軍事體製下,受到的約束條件太多。
從揚州營到現在的廣西軍,本質上依舊是老式軍隊。
更多的是靠將領的人格魅力,吸引大家效忠,沒有統一的思想信仰。
繳獲歸公,目前更像是一個口號。
到了具體執行的過程中,士卒私藏財物還是常有的事情。
就連一些軍官,也摻和到了其中。
隻不過大家還算給麵子,在伸手撈錢的同時,還記得給他這個老大留一份。
“指揮使大人,舒將軍傳來消息。
叛軍進入銅仁地界之後,已經和貴州地方軍打了幾仗。
貴州軍在戰場上表現不佳,恐怕完不成了任務。
截止到現在,貴州地區的土司還算安分,沒有插手這場戰爭。”
收到這些消息,李牧微微一愣。
好歹是一省之軍,拖延叛軍十天半個月,都無法做到。
這樣的表現,未免也太過拉胯。
看來又是文官在捂蓋子,雲貴聯軍在此前的大敗中,損失遠超他們自己上報的數據。
正好解釋了,在痛打落水狗的時候,雲貴聯軍為啥不出現了。
不是他們不想分一杯羹,而是前麵賠上了家底,現在的部隊都是臨時拉起來充數的。
稍微有點兒實力,貴州方麵早就派人過來和他談戰利品分配問題。
隻有自身實力不濟,戰場上打的一塌糊塗,才沒膽子伸手。
畢竟,現在這種時候,李牧隻需放緩一下行軍速度,就能讓貴州那幫官員被朝廷問罪。
“告訴舒忠義,讓他自由發揮即可。
如果貴州地方軍全線戰敗,就在關鍵時刻,出手拉他們一把。
務必要把叛軍,擋在婁山關之前。
傳令下去,讓各部加快行軍速度。
圍剿偽帝的戰爭,現在到了收尾的時候,絕對不允許叛軍踏入蜀地!”
李牧果斷變更了作戰計劃。
一路追擊到貴州,這次表演已經足夠了,再繼續下去搞不好就真被人摘了桃子。
本來就是殘兵敗將,再被貴州軍消耗一波,抵達婁山關的時候恐怕也剩下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