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聖人後裔+一群士紳代表”,這樣強大的陣容,在大虞朝幾乎是無敵的組合。
沒有絲毫猶豫,李牧果斷退到眾人身後,把主場交給舞陽侯。
不是他不講義氣,純粹是武將的身份,不適合同這些人打交道。
按照官場潛規則,藩王結交武將是要命的事。哪怕當初在京師救了福王,雙方都刻意保持了距離。
現在這種場麵,李牧若是敢出頭。無論最終結果如何,都會惹來大麻煩。
不過他可以躲,作為主帥的舞陽侯,卻沒法閃人。
好在兩者身份不一樣,在大虞朝總督一直都是文官擔任,舞陽侯也被皇帝賜予過進士身份。
儘管文官集團,不願意接納這位倒向勳貴的外戚總督,可按照政治遊戲規則,舞陽侯現在的身份確實是文官。
外戚文官同藩王、衍聖公打交道,就沒那麼犯忌諱了。
禦史再怎麼捕風捉影,也不會白癡到彈劾舞陽侯勾結魯王、衍聖公謀逆。
看著三位大佬寒暄,李牧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山東巡撫。
眼前這一幕,如果沒有地方官府的授意,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按照《大虞律》,藩王不得擅自離開封地。真想要離開封地,必須向朝廷申請。
在具體執行的過程中,對封地的解讀權,則在文官手中。
藩王封號多寬泛,魯王的封地可以理解為山東,也可以視為王府所在州府,再嚴苛一點兒就是不許出府城。
倘若同皇帝關係好,或者是現任皇帝的兒子,活動範圍出格一點兒禦史也會假裝看不見。
同皇帝關係不好,或者是宗室遠支,那就比例慘了。
地方衙門不配合,親王的車駕都出不了府城。
這是地方文官拿捏藩王的手段之一。
畢竟,藩王這種生物囂張跋扈起來,破壞力不是一般的大。
名聲好壞,他們一點兒也不在乎。隻要不是謀逆重罪,皇帝是不會輕易處理他們的。
相較於魯王,一旁的衍聖公更難纏。
“聖人後裔”的名頭,殺傷力實在是太大。
甭管衍聖公的人品如何,乾了多少破事,文官集團為了自己的利益,都隻能幫忙掩蓋。
朝中禦史連皇帝都敢罵,就是沒見罵衍聖公的。哪怕大家都知道這些聖人後裔,早就腐朽不堪。
……
“兩位皆是國朝支柱,應該清楚此時京師有多危險。一旦京師淪陷,後果不堪設想。
在過來的路上,本督就收到了三道催促進軍的聖旨。如果在山東耽擱的時間太長,朝廷那邊沒法交代!”
舞陽侯果斷拒絕道。
作為勤王大軍,在哪兒打仗區彆不大。
相較於馳援京師,留在山東這邊對付前來劫掠的草原騎兵,安全係數無疑要高的多。
如果有的選擇,正常人都會選擇留在山東。
怎奈除了現實因素,還要考慮政治影響。
勤王救駕,不往京師那邊趕,根本說不過去。
“侯爺,大家都是明白人,沒必要在這裡裝腔作勢。
無論在哪兒作戰,都要打北虜騎兵。留在山東作戰,你好我好大家好。
真要是孤軍深入,跑去救援京師,光你麾下這些部隊,根本就不夠用。
稍有不慎,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自勤王詔書發出到現在,朝廷已經先後折損了七路援軍。就連京營為了回援京師,也在半道上遭到重創。
北虜擺明就是以京師為餌,吸引朝廷各路援軍過去,伺機殲滅我們的有生力量!”
衍聖公一臉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