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高樓。
在唐天的攙扶之下,王賢找不到一絲得意的感覺。
當日坐在這裡的端木曦,那時的王賢還是端木家的上門女婿。
一個簡單的生日宴會,最後卻不歡而散。
在他的記憶裡,那是他跟端木曦走得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恐怕下回兩人再見,便是刀劍相向之時。
夥計一時沒認出來王賢,倒是認出了公子唐天。
沒多久便端上了酒菜。
皇甫老頭坐在主位,唐天重新奉上酒,總算完成了拜師儀式。
看著王賢心有戚戚的模樣,忍不住問了一句:“我說,小曦真的上天,做了神仙的徒弟?”
聞言,王賢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淡淡一笑。
“她的運氣每次都比我好上一些,這是她的命,旁人羨慕不了!”
“那會,我在昆侖劍宗被人暗算,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麵,後來還是她母親跟我說過這事。”
“離開也好,要不留在昆侖劍宗,嗬嗬!”
接下來的話王賢沒有說,他也不喜歡在背後說他人的閒話。
便是司馬玨害得他差一些死在鳳凰書院,他也很少在人前提起。
倒皇甫老頭看得開,等唐天倒了三杯酒之後,才問了一句。
“王賢,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皇城?”
“不回!”
王賢搖搖頭,靜靜地說道:“我要去一個危險的地方,麻煩前輩帶著唐天去梧桐書院,我可以給先生寫一封信......”
唐天一聽,驚呆了。
忍不住嚷嚷道:“你真不回啊,你這腿都成這樣了,還要去哪裡?”
王賢淡淡一笑:“今日之事,想必不會傳到合歡宗去,以後他們也不知道我的行蹤。”
“我要去的地方,更是無人知道人的來曆......”
“我一個瘸子,有什麼好怕的?”
“我的事情你不要問,去了書院好好修行,不要跟人說你認識我,我的麻煩太多,你擔不起。”
說完又跟皇甫老頭笑了笑:“老頭你也一樣,你並沒有在會文城裡遇到王賢。”
老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眉頭一皺。
問道:“你有很多麻煩嗎?”
王賢笑道:“那些從靈山踏上天路的天驕,從東凰禁地去了天路的天驕,長老,沒有一個不想要我的性命。”
“便是他們在禁地欠了我一點人情,等他們從天路回來,搖身一變,隻怕早將那一點情扔在天路之上了。”
皇甫老頭點了點頭。
看著唐天說道:“這就是外麵的世界,比你想象的還要殘酷。”
唐天似已怔住,他也想不到平日裡沒個正形的老頭,子怎麼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一時間,他有些不習慣了。
難道說,老人也是一個世外高人,隻是在會文城隱居而已?
難道說王賢的眼光真的比自己好,連老人的來曆也看出了?
否則,怎麼讓自己拜一個算卦的老頭為師。
就在這時,樓梯上響起一陣腳步聲。
今日的唐天和王賢並沒有坐在雅間,所以隻是一眼,便看到了來人。
唐天眉頭一皺,正想說話,卻被王賢製止了。
來的卻是端木家的兩個侍女,兩人王賢都認識。
他也沒想到,自己並沒有招惹到誰,竟然被端木家一路追到得月樓,難道福伯撞上了端木家的人?
隻見一紅一綠,身著不同顏色的侍女直接走到王賢的麵前。
隻好問道:“你們找我?還是找他?”
說完指了一下唐天。
身穿綠裙的侍女笑了笑:“我是真真,王賢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王賢直接無語,搖搖頭。
想了想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回來了,找我何事?”
真真怔了怔,問道:“你何時回來的?”
王賢笑道:“我說今天剛到,你信不信?”
真真嫣然一笑:“你不說,我哪知道?”
“好吧!”王賢又笑了笑,問道:“你倆來找我何事?”
身穿紅裙的侍女看著王賢,突然驚叫起來:“天啦,王賢你的腿怎麼回來?”
“瘸了!”
王賢淡淡回道:“回去告訴你們老太君,我已經不再是端木家的姑爺了。”
“啊......”
紅裙侍女一聲驚叫:“怎麼可能,你可是會文城的天驕啊!”
“噗嗤!”
王賢笑了出來,隻好跟她招招手,掏出一個荷包遞了過去。
笑道:“你可真會說話,這裡有些金幣,給你們倆買新衣裳。”
真真一把搶過去,倒出來幾枚金幣看了看,然後嘻嘻笑道:“你果然發財了!”
王賢一攤手:“說吧,找我何事?”
真真咯咯笑道:“老太君說我們以前在一起玩,彆人都不敢來找你......”
王賢一愣,苦笑道:“你這是以熟相欺啊!說吧,我聽著!”
“老太君請你去府上坐坐!”
真真眨了眨眼睛,問道:“你不會讓我為難吧?”
王賢一時默然無語。
他在想,想著那個老女人打的什麼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