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王賢,跟張老頭做了一大籠熱氣騰騰的羊肉包子。
張老頭洗漱過後,倒了兩杯酒,擱在桌上。
師徒兩人一邊吃包子,一邊看著天穹蒼茫,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隻是一夜,便將山下問道台染成了銀色。
張老頭笑道:“這一座山千百年來不曾改變,卻因為你的到來,山門前多了一座問道台。”
王賢喝了一口酒,笑道:“可惜弟子不會魔紋,要不雕刻在上麵,當能鎮壓這方世界的萬古天驕。”
張老頭白了他一眼。
指著沙城的方向,笑道:“他們已經出城來找你了,或許在這些家夥看來,你就是那魔王。”
王賢捏著半個包子,想了想說道:“弟子可是被逼無奈。”
“好一個被逼無奈。”
張老頭歎了一口氣,悠悠說道:“他們好像抓住了那三個家夥,用來威脅你了!”
王賢抬頭望去,隻見黃沙滾滾,風雪飄飄。
數以千計的天驕長老們離開了沙城,緩緩往道觀的方向而來。
隻是看了一眼,便讓他怒火中燒!
恨不得一劍斬去,將這些家夥跟那妖獸大軍一樣,斬得灰飛煙滅。
隻見大軍的前麵是兩匹馬兒拉著的囚籠。
囚籠裡站著三個手腳被綁的家夥,正是唐十三,孟小樓,西門聽花。
果然,天聖宗的長老還是使出了最下作的手段。
眼見大軍滾滾而來,王賢一下子站了起來。
手一晃,鐵弓出現在手中,一枝銘刻了三道符文的鐵箭出現在手裡。
靜靜地說道:“老師,幫幫我......”
張老頭點了點頭:“他們這是自作孽啊,沒事,你先動手吧!”
王賢點了點頭,一口將半個包子吞進嘴裡。
也不跟天驕長老們打招呼,而是靜靜的彎弓搭箭,瞄準了緩緩而來的囚車。
望著陰霾的天穹,說道:“一群白癡!”
“嗡!”
弓弦發出一聲鳴叫,跟著便是“嗖!”的一聲,鐵箭刹那刺破了眼前的風雪。
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刺破虛空,隻是眨眼之間,便射在了囚車之上......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嚇了唐十三一跳。
還沒等她張嘴驚呼,跟著耳朵裡響起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
卻是這座用寒鐵打造的囚車,被風中一箭射出一道裂紋。
裂紋就在三人注視之下往四下蔓延開來,沒等孟小樓開口。
“轟隆......”
整個囚車刹那散架,就跟泥捏的一樣,在馬兒拉動之下,變成了萬千碎片。
兩匹馬兒繼續往前狂奔,唐十三,孟小樓,西門聽花卻被一道驟然而來的金光卷上了半空。
嗚嗚!
寒風漸緊,還沒等數千天驕回過神來。
半空中的三人身上的禁錮已經被刹那解除,連著三人身上的鐵鏈,也灰飛煙滅......
甚至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眼睛沒有去注視風中三人的驚變。
而是怔怔地望向在道觀的山門處。
恍若這一片山脈在刹那之間震開,無數岩石壁紛紛開裂,雷聲隆隆如人間末日一般。
風雪中的天地刹那凝固,就在眼前一瞬間。
就像是風雪之中,突然間天降一座大山,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黑雲之下,風雪彌漫天空,氣流亂了。
一座黑色的大山?
不,應該是一座黑色的高台,一座方圓百丈的高台,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麵前這座高台,無論是天驕還是長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眼,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這是天降之物,非人所能想象。
風雪中,響起張老頭冷冷的聲音:
“我的徒兒已跟那三個家夥割袍斷義,你們想用這三個可憐的家夥威脅我們?”
聞言,天聖宗的長老文仲一,麵色變得凝重起來。
身後的女長老上官芸卻沒有一絲懼色。
跟道觀山崖上的張老頭回道:“道長,我們昨天送來的書信,你應該不會難為我們吧?”
張老頭嘴角一抽:“你算什麼東西?”
文仲一苦笑了一聲,看了身邊的年約四十,一身已是化神境中境,身著白色長裙的長官芸一眼。
上官芸聞言氣得臉都漲紅了,卻不知如何是好。
畢竟,她可不敢向張老頭發起挑戰。
嗚嗚!
寒風之中,恢複了自由的唐十三拉著孟小樓,孟小樓拉著西門聽花。
三人自風中掠過數千大軍,落在了道觀的半山的涼亭裡。
唐十三幽幽一歎:“我們還是連累他了。”
直到這時,她依舊沒有發現王賢的身影。
西門聽花拂去麵前石凳上的雪,笑道:“我們坐在這裡,看看就好了。”
孟小樓拉著唐十三的手,想了想,取了一件衣裳墊在石凳上。
微微一笑:“坐在這裡,比昆侖山下的生死台,舒服多了。”
唐十三心裡一熱,嘴上卻嚷嚷道:“隻可惜,這回不能開一個賭局。”
孟小樓搖搖頭:“我們能活著回家,就好。”
西門聽花打了一個響指:“回去之後,不要再與四大宗門為伍。”
唐十三聞言一凜,恨恨地回道:“沒錯。”
大風吹。
吹不動張老頭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