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虛極,守靜篤。”
王賢輕撫竹箭,念出刻在上麵的一行字,一時間也傻了。
瘋了!
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書院,想到了那子矜跟王予安喝醉酒的那一夜。
那一夜,子矜也撫摸過他的竹弓......
想到這裡,王賢隻好老實回道:“那一夜睡不著,想試試能不能把月亮射下來,沒想到驚了公主......”
說完,掏出一枝鐵箭,遞給敖千語。
一邊往火裡添柴,一邊笑道:“這是我在書院鑄的箭,可惜材料不夠,光是找這箭鏃用的玄鐵,就花了不知多少工夫。”
敖千語輕撫鐵箭,默默地感覺著一抹恐怖的陰寒之意。
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
卻伸手抓住王賢的一隻手,細細地探尋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一聲輕呼:“哥哥現在不會再咳血了吧?難道你找到了神藥,治好的病?”
搖搖頭。
王賢往鍋裡放了一株靈藥,香料。
拉著敖千語的手回到露台桌前坐下。
一邊和麵,小白和敖亯正以剁羊肉餡,山上最不缺小蔥和蘿卜,一老一小正忙得歡。
王賢指著鐵箭笑了笑:“光這鐵箭,我前前後後整整鑄了三次,兩百枝箭不知流了多少汗水......”
“後來鐵匠和先生說,我身體裡的陰寒之毒都化為汗水,煉化到這鐵箭裡去了。”
這是王賢最得意的事情。
不僅學會了鑄箭的本事,還將百花婆婆烙印在自己神魂中的寒毒一一驅除。
要知道,便是師父老道士。
書院的先生跟鐵匠,甚至連師尊白幽月,都拿它沒辦法。
敖千語臉上儘是心疼的神色。
拉著王賢的手說:“哥哥在書院,也吃了許多的苦啊。”
想想不對,又問道:“如此,在梅花穀,在鬼見愁,哥哥退敵的鐵箭,都是自己鑄造的嗎?”
“不是!”
王賢淡淡一笑:“對付蠻族修士,還用不著浪費我的鐵箭,我出來得匆忙,那時箭鏃還沒出爐,我隻帶上了十枝箭。”
聞言之下,彆說敖千語,連敖亯也不吭聲了。
老人在想,倘若那個倒黴的家夥,被這樣的枝銘記了符文,帶著一絲陰寒之毒的鐵箭射在身上。
會不會立刻死去?
還是會生不如死?
小白卻張了張嘴巴,嚷嚷道:“哥哥鑄箭那會,我還趴在水缸裡睡覺呢。”
......
這天夜裡,東凰漱玉等人在回來的路上紮營。
眾人載歌載舞,慶祝今日的大捷。
敖千語三人,麵前擱著一籠熱氣騰騰的羊肉包,一大鍋用靈藥燉出來的熊掌。
喝著靈山的燒酒,小白咳嗽了一聲。
笑道:“這羊肉包子真好吃,我還是頭一回呢。”
敖亯卻笑道:“想不到,連天路上化神境的妖獸,也成了我們鍋裡的肉。”
敖千語咬了一口羊肉包,也不管嘴角滲出來的油漬,而是仔細地品味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輕輕一歎。
笑道:“哥哥,好像龜城的羊肉味道更濃鬱一點。”
“那一方水土不同,那裡的香料我也用完了......”
王賢臉上有一些懷念,還有一些小傷感,想著馬老頭是不是還有繼續經營那包子鋪?
還是回家去養老了?
龜城,好像真的回不去了,也沒有回去的理由。
敖千語感受著王賢的心思,忍不住說了一句:“要不,我們再去一趟龜城?”
“不可!”敖亯說道。
“去不了啊!”
王賢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明天,還是後天,我就要去荒原了......”
拉著小白的手,王賢有一絲不舍。
將神龍戒拿出來,放在小白的手裡。
怔怔地說道:“小白,這是你的先祖留給你的東西,裡麵有一把神龍劍......跟著公主,離開吧。”
“啊?我也有寶貝?”
小白聞言嚇了一跳,看著手裡的納戒,臉上儘是不解的神情。
想了想問道:“哥哥要趕我走,為何我跟姐姐可以離開,你不能跟我們一起?”
王賢搖搖頭:“我在斷龍山答應你的先祖,要助你化龍......”
“我在皇城,答應了某人,要去蠻族辦一件大事......”
“這是我的承諾,跟你和公主都沒有關係......你的路在龍族,我教不了你......”
如此一番話之後,彆說小白,便是敖亯也是無語。
看著敖千語說道:“這是王賢的承諾,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敖千語蛾眉一皺,沒有吭聲。
王賢卻拉著她的手笑了笑:“鬼見愁路斷,還得借你和前輩的力量,送我去荒原。”
小白聞言,忍不住嗷鳴一聲,吼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