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端起酒杯,說道:“我的秘境又不是宿舍,住一大窩子人,像話嗎?”
“不行,我找機會,一定要去你秘境裡躺躺。”
雲子良現在惦記上了。
眾人邊喝邊聊,推杯換盞,酒過了三巡,周玄對雲子良講起了抓捕莫庭生的計劃。
“莫庭生藏在井國的曆史裡,等牆小姐算出了他的位置,我就下血井去抓他,抓到莫庭生,我讓牆小姐瞧瞧,他的血肉軀體,適不適合做你的肉身。”
“你要進到曆史裡去啊,那不用下血井了,不然還得出祭品呢,還得來回鼓搗,耽誤時間。”
“不下血井,怎麼進入井國的曆史?”周玄問道。
雲子良正要說話,趙無崖意識到了什麼,慌忙去堵老雲的嘴:“祖師爺爺,不準說……”
“你自己偷懶,還讓你的驢子也偷懶?”雲子良撥開了趙無崖的手,訓斥道。
“老雲,你意思是……崖子的大黑驢,能帶我回到井國的曆史裡?”
“那是自然了。”
“祖師爺爺彆說了,大黑要被房東騎到曆史裡,那不得累瘦?”
“天天心疼你那破驢子。”
雲子良白了趙無崖一眼後,對周玄講道:“尋龍一脈,走遍井國的山川寶地,靠的就是驢子,這驢子能走進曆史,能走入其餘的空間。
井國多妖,諸多妖祟,都有其天賦,比如有些妖祟,擅於隱藏氣息,
通靈的黑驢,天賦便是能在諸多空間行走。”
“等於這大黑驢,懂得時間法則?”
“和法則不同,隻是有些相似而已。”雲子良說。
周玄聽到這兒,一巴掌拍在趙無崖的肩膀上:“崖子,你的大黑,我征用了。”
趙無崖悶頭乾飯,假裝沒聽見。
“你不答應也得征用,等完事了,我請你去看電影。”
“我不愛看電影。”
“那我幫你攢香火。”
“你還能幫我攢香火?修行修到我身上?”
趙無崖瞪圓了眼睛。
“當然了,尋龍是神人,神人可以用佛氣來攢香火。”周玄說道:“莫庭生是佛國的人,你想想,佛國的人,能沒佛氣嘛,我把他抓過來,你吸他佛氣,血肉留給老雲,這不皆大歡喜嗎?”
趙無崖蹭的站起身,猛拍桌子,說道:“房東,周房東,你侮辱了我,我們尋龍一脈,那是有道門風骨的,抓捕莫庭生,這是替天行道,大黑作為道門的一份子,就應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談什麼佛氣、香火?那都是後話了。”
嘖嘖,瞧瞧崖子,這麼大義凜然,可愣是沒拒絕莫庭生的佛氣。
有了趙無崖的黑驢子,倒是省事了,周玄吃過飯,出去溜達了一陣,溜達到西街,結果司玉兒在喊他。
“喲,玉兒,什麼風把你吹到東市街了?”
“不是風吹來的,周大哥,今天明江府大量的報紙,用大量的版麵,在抹黑你。”
“抹黑讓他抹黑嘛,過兩天就沒事了。”
抹黑的新聞,是莫庭生指使人去做的,如果莫庭生死掉,
那報紙上的抹黑新聞,自然沒有了。
“周大哥,你真看得開,要是換了我,我不把他們腿打折。”
“報紙新聞的事,是小事,玉兒,我有件大事跟你商量。”
“什麼事?”
“我是血井通靈人,你知道吧?”
司玉兒以前不知道,但周玄夜遊,向明江府發出了嘯音之後,她才感知到周玄便是血井通靈人。
“現在知道了。”
“我要組建血井會。”周玄說道。
“血井會,是井燈老師掌控的啊。”
“我就是要替代井燈。”
周玄將井燈為邪神做事、和拐子交往密切、甚至曾經有可能誘拐過血井通靈人的事情,全盤對司玉兒講了。
氣得司玉兒嘴唇都快咬破了。
“原來井老師這麼壞?”
“血井通靈人,不應該是被人當成食物、發瘋的下場,新的血井會,會帶領所有的通靈人,過上體麵的日子,過上不再擔心發瘋的日子。”
周玄本身便是血井通靈人,一番話說得司玉兒極有共鳴。
她連忙問道:“周大哥,你要我做什麼?”
“司家手下有很多大報社,往後幾天,你在報紙上刊登血井會重新組織的新聞,要頭版頭條,為新的血井會預熱,也讓明江府更多的血井通靈人,看到這篇消息。”
“不布置血井會聯係的暗語嗎?”
“不需要。”周玄說道:“你忘記我夜遊時,能向明江府很多地方發出嘯音嗎?如今,我的感知力,更上一層樓,已入日遊之境,
往後,若是我想召開血井集會,我可以日遊通知整個明江府的血井通靈人,可能不光是明江府、平水府、黃原府、荊川府,我都能通知到。”
司玉兒聽得滿眼小星星,
她不光是感歎周玄感知力的強大,更加憧憬往後新的血井會。
“四個府的血井通靈人,如果在周大哥的帶領下,能爆發出怎樣的能量?”
“先彆幻想。”周玄在司玉兒的額頭上,輕輕鑿了個爆栗,說道:“記得,頭版頭條。”
“一定,一定,我現在就回去寫新聞,我親自操刀。”
司玉兒轉頭離開。
周玄又溜達了一陣後,回店睡覺。
……
次日清晨,周玄還在夢中,牆小姐便喊道:“算出來了,算出來了,二十三年前。”
“啥?”
周玄睡眼惺忪的問道。
“莫庭生藏在井國二十三年前的曆史裡。”
“還能更加精準的定位嗎?”
“井國二十三年前、明江府、溪山大街,隻能定位到這個層級。”
“已經很好了。”周玄稱讚道。
溪山大街,是明江府最繁華的一條街。
這條街很長,有數公裡,但在能日遊的周玄眼裡,想查清楚這條街,不要太容易。
“佛偈的力量屬性演算出來了嗎?”
“還在演算中。”
周玄點點頭,起了床,洗漱一陣後,給城隍總堂打去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城隍坐堂李正。
他值了一夜的班,有些勞累,聲音也懶了些。
“誰啊?”
“我,周玄。”
“喲,小先生。”李正的精神立刻抖擻起來,說道:“有什麼吩咐?”
“畫家在城隍總堂嗎?”
“在。”
“你通知他,我已經確定了莫庭生的位置,隻要人手到齊,立馬進入井國的曆史,將他抓捕歸案。”
“明白。”
李正收了線,朝著關押著風先生的石屋跑去,見到了畫家,便說:“畫大人,小先生已經確定了莫庭生的位置。”
“這麼快?”
畫家與風先生就麵對麵的坐著。
此時的風先生,已經是恨極了莫庭生,他牙齒咬得極緊,擠出一句話:“莫庭生,你不得好死。”
畫家則揮了揮手,示意李正先出去。
“隻等箭大人了。”
紅棺娘娘現在就在明江府,她要集結,動作會很快,但箭大人,到現在還沒有進明江府。
畫家在等,
大概半個鐘頭後,
一盞遊神燈籠,在畫家麵前停住。
“畫大人,遊神司的監控法器動了,有六炷香之上的香火高人,進入明江府,但法器波動之後,便不再震顫。”
“無妨,是箭大人進明江府了。”
在燈籠飛走之後,畫家遙望著平水府的方向,他眼前閃過記憶中的畫麵——一一位箭士披掛一襲白衣,彎弓搭箭,箭尖指向天穹。
“白衣神箭,有很多年沒有見麵了。”
畫家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