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杉山圓瞪眼，鬆崎趕緊兩手撐住膝蓋，彎腰低頭，“閣下，是屬下無能！”
杉山圓確是擺了擺手，“是這些混蛋不爭氣，跟你沒有關係，你這次調查做的很好。”
鬆崎心道，這個杉山圓跟寺內壽一比起來，倒是深沉很多，如果是寺內大將遇到這種情況，恐怕會暴跳如雷的吧？
他心思一動，想到一個好主意。
“閣下，屬下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
“哦？說說看？”
“恕屬下多嘴了，關於此事，山下參謀長一直沒有表態，現在參謀部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如您主動示好，給山下參謀長一定的時間，讓他把參謀部重新梳理一遍，一來是防止今後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二來，也能體現您希望與山下參謀長精誠合作的態度......”
杉山圓目光閃爍，他倒是沒想到，這個鬆崎竟然這麼能替自己著想。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寺內壽一走了，鬆崎肯定希望抱住新大腿，他這種特務頭子，除了依附最高長官，沒有彆的路可以選。
不管古今中外，特務頭子，從來都隻能當一個孤臣。
“那作戰參謀的人選怎麼辦？”
聽到杉山圓主動向自己問計，鬆崎直人相當高興，不敢藏著掖著，連忙和盤托出。
“大將閣下，恕我直言，第二軍已經劃入華中方麵管轄了，雖說名義上是暫時管理，可大本營要整合幾個方麵軍的傳言愈演愈烈，這種時候，您更應該關注現在的基本盤，把華北的力量鞏固好，既然第二軍到華中已經成了既定事實，我們何必再管他們的事呢？”
“你的意思是.......”
“第二軍還有幾個隨軍參謀，讓他們報上來一個，我們批準，理由就是隨軍參謀更了解前線的情況，至於最後會不會出事，那就讓華中方麵去頭疼吧！”
杉山圓不置可否，他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也不太喜歡在下屬麵前太明顯的表態。
他堅信，高深莫測，才會讓人畏懼。
沉默了一會兒，杉山圓不再跟鬆崎討論這個問題，反而又提起此前聊的那件事。
“田島那邊，你打算怎麼處理？”
鬆崎直人明白，機會來了。
他坐直了身子，“大將閣下，既然田島能利用津門的地下力量對我們做出試探，我們也是時候做出改變了，我希望整合北平一帶的地下力量，一來能應對田島的挑戰，二來對我們掌握街麵情況、擴充消息來源很有幫助。”
鬆崎直人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的，北原蘭介是他的自己人，但他作為方麵軍的特務部長，也不好太過於明目張膽的插手憲兵司令部的事情。
畢竟就算此前的喜多誠一，那麼強勢的一個人，都比較尊重憲兵司令部的自主權。
但鬆崎的夢想是超越喜多誠一，成為華北說一不二的特務頭子，怎麼可能放棄這塊肥肉？
所謂整合地下力量，應對田島的挑戰，就是他抓住機會樹立一個“外敵”，然後借此機會，名正言順介入憲兵司令部的事務。
因為整合地下力量這種事，說的實際點就是收編那些混混，這種性質的事情，肯定不能由特務部出麵，必然是憲兵司令部的某個人來負責。
而這件事又是鬆崎少將提出的，所以又必然由他來把關，這不就是名正言順介入憲兵司令部的內部工作嗎？
杉山圓想了想，“那你就去安排吧，這件事讓誰來辦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