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在溫鳴謙的屋子裡待了有半個時辰,才到前頭去給皇後請安。
午時之前離宮。
她和楚王是一起來的,自然要一同回去。
隻是她出宮的時候,楚王還沒出來,於是王妃便坐在馬車上等。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時候,王爺才出來。
“陛下今日不忙嗎?”等楚王上了車,王妃笑著問,“怎麼竟留王爺這許多時候?”
“諸葛夫子也在,說到了今早兩個世子做的文章,陛下也很上心,就多說了幾句。”楚王把衣帶稍微寬了寬說,“倒叫我有些不安了。”
楚王妃聽了不免緊張:“怎麼?可是柏兒做的文章不好嗎?惹得陛下不快。”
“不是他做的不好,而是他做的很好。”楚王歎了口氣說,“當時諸葛夫子說了一句月初皎皎難掩精華來形容他。”
“這……王爺的意思是……柏兒的風頭蓋過了趙王世子?”王妃試探著問。
“唉,是啊!咱們一直都說隻做陪襯做綠葉,皇後屬意的自然是趙王世子,皇後中意誰?就是太師中意誰,太師中意誰就是滿朝文武中意誰……”楚王說到後來不說了。
但他的意思王妃自然能全盤理會。
不禁也有些憂心:“那你就沒有叮囑叮囑他?讓他以後留一些不要再出風頭。”
“我自然也是說了的,可他跟我說自己已經收斂了。”楚王喃喃搖頭,“到底是小孩子,不知輕重。”
“那……那這件事彆人並不知道吧?至少趙王世子應該是不知道的吧?”王妃問。
“應該是吧!但願如此。”楚王也不是很確定。
“唉,不過話說回來,咱們柏兒的確是比趙王世子更聰慧。”王妃憐惜地說,“隻可惜……”
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寂,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午後,宮長安在甬路上踏鞠,一腳將球踢進了雲嬪的宮裡。
雲嬪常年不出宮,人都說她病著,不宜見風。
她的位分不算低,可伺候的人卻不多,因此她的院子也是冷冷清清的。
宮長安從側門進來找球,被一個大宮女給攔住了。
“你是誰?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宮女的語氣算得上和緩,沒有絲毫的疾言厲色。
一來宮長安不過是個小娃兒,二來她也大致猜出他是誰了。
“這位姐姐好生和氣,小子名叫宮長安,無意中把球踢了進來,還請恕罪。”宮長安說著一本正經地作揖。
那宮女被他逗笑了,用手絹捂著嘴笑了兩聲才說:“原來你就是那個小神童,早聽人們說起你,我今兒才算見了。”
“不敢不敢,小子不是什麼神童,這都是外人的溢美之詞,當不得真的。”宮長安最會演戲,做出的謙和神色渾然天成。
“哎呦呦,你可真有趣兒。”那宮女也不讓他去找球,反倒一再逗弄他說話,“你今年多大了?還不到十歲吧?”
“秋杏,你在同誰說話?”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扶著個小宮女從木香花架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