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星官不是做好事而不圖回報者。
昴日星官這一聲不吭的從圖上撤了法念,這一種無聲中的表達遠比千言萬語更有力度,更能讓季明心中明白他到底該做什麼來回報昴日星官。
“劫念!”
季明現在更確定昴日星官讓他取赤意郎君身上劫念,其中必有一番深遠謀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季明沒有對未來的隱憂,隻一心一意的將腳下的路走好,同時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超劫脫難,這不是一種傲慢自負,而是過往磨礪所塑造的自信。
這就好似離朱法師的‘至人無情’之道,無情非忘情,乃破我執,依道而行,而自信也非妄念之堅執,乃明心見性後自然生發的澄明。
這.恰似雲行雨施,草木不知潤澤之功;月印千江,水月何曾有照物之心。此等境界,非刻意求之可得,實為剝落層層迷障後的本來麵目。
如若到了今時今日,季明心性還無這等進步,那他就得反思,自己修得何種道,以及能否抵至彼岸。
他將那被罩在一圈舍利金光內的細頸石瓶小心的從粉霞上拿起,口中輕念一聲,“收!”
霎時間,此處廢墟內,毒鉤大王巨骸被攝力所製,縮入錢幣大小的瓶口裡,舍利瓶猛得一沉,壓得季明雙足陷地,險些從手上砸落下來。
“好重!”
季明雙足下兩條赤蛇遊走,星宿將之力充盈肉身,這才讓季明托穩了舍利瓶。
“看來舍利瓶自承的重量也有上限,若是超過這個重量的話,那就得由我自己來承受了。”
季明走上粉霞,看著四周殘壁,還有無數朽木般的屍身,沉吟片刻,心念一動,頂上七形毒元寶幢上六毒飛轉而下,將屍身和遊魂吞食一空。
接著六毒湧到山河殿廢墟下,蟾蜍和壁虎圓腹鼓叫,蜈蚣和蜘蛛口器撕磨,蛇蠍在其中抵爭。
“果然,此處那「墟部熱毒符圖」引起了寶幢上毒靈們的共鳴。”
季明沒有忘記蠍鬼所言的另一件寶物,在用寶幢毀屍滅跡後,自然嘗試以毒靈引動那件寶物,話說蠍仙一脈的寶物,它能和毒法沒關係嗎?!
“起!”
季明低喝一聲,廢墟內陷下去,土灰洋洋灑灑。
陷坑內一“古碑”緩緩浮升,碑上的落塵脫落,可見失去血色的膚質,膚下隱透的血管,腐爛的青白爛痂,整塊“碑文”似由血肉造就。
季明往後飛退,運起足下的兜寶粉霞,在“古碑”四周一轉,將上麵脫落的土灰,重新封回上麵,並使粉霞嚴嚴實實的罩住這塊“古碑”。
“這碑,或者說墟部熱毒符圖問題不小。”
季明能感受粉霞內的“碑”上,異力無時無刻不在發散,經久不停,恒常不衰,若不是兜寶有摻入桃花仙子庵外的萬載桃心寶瘴,未必能封住“古碑”。
季明在舍利瓶中,肉身裡,各抽出開光後所成的舍利金光,還有星宿將的玄冥寒力,在虛空畫出兩道封符,落在碑外粉霞上,加固封印。
季明一揮寬袖,攜著所封的“古碑”,衝出山外,紮入山頂下攪散的殘雲間。
他才剛下雲頭,有見山上巨龜負火鶴,繞山而動,那龜上火鶴一腿獨立,兩翅一扇便扇動風火燎山,燒的朝勾山上焦煙四起,火浪陣陣,一個個飛遁的左道旁門被風火燒成焦炭。
巨龜撥動四足,牽動背上火鶴之力,以奇門遁甲之陣法結合此力,每每踏出一步,必留一個火足印,那足印轉瞬化成半畝大的熔岩火池。
季明隻粗略一看,已見巨龜後的一串火足印已化連起來,成了一條熔岩長河,河上有熱氣升騰,一個個左道修士陷足其中,轉瞬神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