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明悟告訴季明,教化劫念托世之人,使其成仙了道,洗卻過往,是為功德一件,可消三災,可減外劫,更可位列仙班,永保逍遙。
“功德!”
季明目光幽深,思量著這是否在昴日星官的算計之中,又或者是昴日星官故意留下的提點。
“薪儘火滅歲月磨,花開三千轉成劫。
據我所知,翼宿有劫念三千,赤意郎君隻承托一千八百道,遠非全部劫念,如今又被我收了八百道,翼宿托世之人的含金量大打折扣。
不管昴日星官要教化翼宿托世者,還是另有謀算,促使三千劫念集於一身必然是首要之務,為何又主動分散劫念?”
季明心中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明白自己和昴日星官之間的信息差實在太大,要清楚昴日星官的算計,那就必須以身入局,才能洞悉對方意圖。
他輕敲瓶身,蜃龍石胞飛出。
透過石皮,能見一條細影,時散時聚,夢幻多變,自己元神上的負擔就來自於此。
念頭一動,納袋裡一方玉枕飛出,季明目光轉向黃粱夢枕,此枕在季明計劃中是要煉入第二元神投胎轉世的一套機製裡,成為製約第二元神的手段。
那《三三盤王經》中的第二元神修煉之法,門檻低,見效快,自然是有隱患。
而其中最鮮明的,也是旁門所煉第二元神常見的一種缺陷,那就是第二元神可能產生的靈慧獨立,反噬其主。
在一些記錄中,這種反客為主的情況會在本主遭遇極端情況下產生,為此本主必須進行「元神馴化」,定時定期的以清心咒或者攝魂咒來洗練第二元神,查看其是否孕有本我靈慧。
有鑒於此種情況,季明將黃粱夢枕煉入第二元神投胎機製中,便是為了預防未來極端情況下,第二元神有可能產生的獨立,屆時可憑黃粱夢枕的「夢生夢醒」之法理來阻斷第二元神反噬。
隻是現實操作中困難重重,顯然「濕卵胎化之眼」並不認同這樣的介入,這違反了它的投胎能力。
沒辦法,季明隻能退而求其次,日後再尋個法子限製第二元神那一絲獨立的可能性,目前第二元神該投胎還是得投,他不可因噎廢食。
托起石胞,季明看向那一地的劫念蛇鱗。
這以身入劫的法子,沒什麼比自己成為這托世之靈更有效的辦法,另外也可以瞧一瞧他這第二元神投胎之身,在昴日星官的眼裡,到底能不能被看破。
濕卵胎化之眼隨他一同降臨這方世界,又或者就是它促成自己的降臨,難道他自己從此之後,那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將其當成天命眷顧之物。
又或者默認它是無上至高,天上天下無人可查。
在寶眼上的種種謎團,他知道在自己道行漸深的過程中,總有一天會被揭開,自己無需杞人憂天,也無需過分倚重,順應自然才是正解。
八百片劫念蛇鱗被季明運炁攝起,一一貼在石胞之上,漸漸蛇鱗化入胞內,同胞內正在孕育的生靈結合。
“越來越有趣了。”
季明知道此法是在行險,但是走到現在,自己有哪一步是不險的,最後還是得看自家手段。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隻在鬥爭才能道行精進。
手掌舉起蜃龍石胞,季明目中閃過思索之色,“我該為他,或者為自己準備什麼樣的人生?”
蜃龍之身,劫念托世,這本身就是先天優勢。
對了,還有成為蜃龍後自然可得到「三十六氣寶蜃樓」中的一道祖蜃氣,擁有如此多優勢的他,該以怎樣的開局進入這花花世界,並為本體謀取最大的資糧,這著實該好好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