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師弟。”
季明從真君洞中出來,才在峰上吹了一會兒風,便聽到興化師兄呼喚。
“師弟可是在想剛才洞中之事,師兄我也是心中無奈,這才駁回你的提議,師弟若覺麵上有傷,師兄在此賠個不是。”
季明見興化真人拱手致歉,連忙閃到一邊,“師兄是山上大管家,要顧全大局,師弟我沒這樣大的擔子,說話難有周全,應是我向師兄賠罪。”
說罷,二人相視一笑,各自開懷。
“靈虛師弟,說實話,你的話亦是我心中之言,霄元是我看著長大成材,豈能不知他的品性。
可是天下萬事萬物都脫不了久盛必衰之理,這二戰之後,山上山下諸多弟子心氣大增,天南道風日昌,而衰退之病灶亦是在其中深藏。
師兄雖有些許道力,但自問難有解決之法,唯有保存底蘊,可惜”
“師兄操心太重了。”
季明道。
季明注定無法理解興化真人的憂慮,就算理解也難上心,要扭轉這等久盛必衰之勢,仙人下凡也無能為力。
“如今表決已定,霄元可以代持重寶,日後焉知這不是太平山上的福緣。”
他如此說道。
“但願如此。”
興化真人暗歎一聲,接著說起另外的事情。
“你發來我處的信簡中,關於那空陷墟回大法的事情已有眉目。
那大法為七殺宮中的仙經,在世間流傳不廣,目前有知南荒火鑄山「霄燭金庭」獨角神君那裡有一部全經,包含總綱,及其正副二冊。
這獨角神君根底不凡,乃是七殺宮蟦聖在前朝下凡之時,在南荒國中同一魈巨人所生的異類後代,其天生一根神角,比你六指還要神異。
不過他那空陷墟回大法因副冊所記多為魔法魘術,在上代神君之時,因覺副冊煉法不詳,恐遺毒子孫,便將這一部副冊封藏在南海內。”
“師兄,可知此經如何解讀?”
季明問道。
興化真人沒有探究季明問事的根由,這畢竟是修行上的事情,季明自個不說,他自然不會主動來問,說道:“像是這類真經,裡麵文字多是龍章鳳篆之形,這是由天書真形演變的文字,隻在總綱上有解讀之法。”
“霄燭金庭,獨角神君,總綱。”
季明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話,好引出興化師兄額外的話語。
“師弟,你若要打它的主意,我勸你熄了這份心思。
獨角神君早年也曾夥同鉤鐮二老為禍一方,但被威德老母強行鎮壓了數百年,如今倒是修身養性,教養子孫起來,可惜自身不正,教養成的,也是些歪瓜裂棗。
隻是他到底是成氣候的老魔,一身魔威仍存,我們太平山的招牌在他那裡不大好使。”
“我隻是好奇而已,這七殺宮屢次縱容蟦聖下界,宮中神將仙吏也多有驕縱之輩,日後在外若是有遇,難免有些摩擦,多了解七殺宮也是防患於未然。”
興化真人聽到此話,欲言又止,最後化為一聲短歎,這人間的事情已夠太平山折騰,何論這天上的事情。
他叮囑的道:“日後能管則管,不能管也莫要強出頭,尤其是那蟦聖,他敢思凡下界,那必然是有站得住腳的根由。”
季明不欲在此話題上多聊,於是岔開了話題,聊起自己即將回雁虛山的事情。
對於此事,興化真人並不意外,修士本就無有拘束,飛來飛去本是尋常,況且如今靈虛子作為真人,權威初立,如今選擇回去,教化穀禾一州,正是養足權威的捷徑。
辭彆興化真人,季明眺望雲景,忽然一笑,修士確實是本無拘束,而反觀自己,被各種各樣的宏偉雄心套住。
像第二元神之身,寶如意的煉製,仙臟的升煉等等,這些修士一生能煉成一樣,便足以憑此縱橫一時的妙法,季明偏偏要都拿到手中,試問他怎有自由,怎無拘束。
“欲得之,必先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