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下水!船就要開來了。”
李德輝操著一口倭語,指揮著來支援行刺的人。
眾多倭寇,身上掛了些工具,從小舟躍入水麵,潛伏在舟邊埋伏著。
不知是老天有意幫忙,還是什麼情況,漳河上竟是一條多餘的船也沒有,更方便了李德輝等人動手。
“此乃天賜良機,諸位今日正是吾等報效家主之日。安京侯,乃是京城第一大將,若是我們斬去了他的頭顱,那便讓我朝之威名,遍傳中原。往後我們在岸邊的行事,隻會愈發便利。”
“女人,銀子,什麼都不缺!”
水中的倭寇皆是揮舞著手上的工具,以示回應。
一艘掛著官家旗幟的貨船,緩緩駛過向這邊駛來。
李德輝也拿了工具,躍入水麵,等待著船隻靠近。
當下是逆風天,貨船行駛的並不快,倭寇輕而易舉的便從水下潛伏,靠近了船艙底部。
他們也不是頭一次乾這種活計了,在海麵上劫船,少不了用這種手段。
眾人訓練有素的同時憋氣,拿小錘猛鑿船隻薄弱之處,百餘人竟是將船身也鑿的晃動了兩下。
可在晃動之後,船體依舊安然無恙。
少有些木板脫落,但露出來的,卻是包裹的一層鐵皮。
這讓倭人當場就傻了眼,忙在水中打著手勢,問李德輝該怎麼辦。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了,哪有輕易放棄的道理。
“誰家走江麵的船要用鐵皮包裹,這得耗費多少銀兩打造?滄州是什麼有錢的地界不成?定是嶽淩他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心念及此,李德輝又傳令,尋鐵皮的連接處,一些未被保護的船艙底部,用力鑿出一個洞來。
鐵不易得,不可能用鐵皮包裹整艘船。但整艘船隻要有一個洞,那便會慢慢沉了。
時間不等人,隻有迅速鑿出洞來,上麵的人才會來不及反應。
更有利於他們行事,在水中作戰,他們自詡未逢敵手。
……
船隻搖晃過後,嶽淩卻不動如山,安安穩穩的站在原地。
麵向趙元興,嶽淩倒是覺得他有幾分可悲。
“你等的不就是這個嗎?難道,祁家屯還真有販賣的人口不成?”
趙元興心頭巨震,但望向嶽淩,麵色依舊不改。
“侯爺所說何事,草民並不清楚。祁家屯的確有販賣的人口,這是草民親眼所見。誆騙侯爺,自是沒我什麼好處。”
嶽淩坦然笑笑,“確實沒你什麼好處。真是愚昧無知,你與他們做戲,難道以為你自己能活?”
“就算是事情成功,將我殺了,查不到他們身上,還查不到你身上?身為棄子,還以為自己是執棋人不成?”
“我倒不覺得,你是在為雲行鏢局好。又或者雲行鏢局不過是你攀附權貴的一個籌碼。那你確實還不如趙顥。”
趙顥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湊來嶽淩身後,警惕的望著趙元興。
“侯爺,你在和他說什麼?他攀附哪家權貴了?”
適時,有士兵走上甲板,稟報道:“啟稟侯爺,賊人已經開始鑿船了,方才遇上了一道疾流,再加他們合力鑿船,才會產生晃動。”
“如今賊人已經顯露,不知侯爺何時下令出擊?”
嶽淩向後揮手,“先給岸上的人發信號,讓他們往此地聚集。要小心岸上有無接應之人,這群倭寇,我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聽了嶽淩的吩咐,趙元興更是愕然,手慢慢撫上了刀柄。
原來,黃家等人的算計,早就是嶽淩了然於胸的事了。
甚至以身為餌,估計在吊他們出來,顯露原形,好一網打儘。
趙元興不禁咬牙道:“我就知道,黃文華腦中能有什麼好計策?侯爺留著他不殺,本身就是看中了他身後的人才對。”
“我竟聽信他說有人來援,來替他走這黑道!”
見趙元興也不再偽裝了,嶽淩笑著問道:“趙鏢頭,不知黃家背後是什麼人?是兩淮的鹽商,還是東南的幾家世族,白家,吳家還是錢家,又或者與皇家有舊的甄家?”
趙元興拔刀出鞘,“這我就無可奉告了,侯爺得罪了,我也是想活命的。”
趙元興身後,與之隨行的人儘皆拔刀,麵向嶽淩,呈包圍之勢。
趙顥立刻拔刀向前,擋在嶽淩身前護衛。
“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敢對欽差拔刀相向,是想被誅九族?”
源源不斷有官兵,開始湧上甲板,趙元興當即率眾,向嶽淩和趙顥兩人,劈刀而來。
嶽淩也拔劍出鞘,橫劍隔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