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會有這回事?”
嶽淩一臉不可置信,攤了攤手道:“兄長,你不能相信那市井謠傳呀!”
林如海緊了緊眉頭,“你也有臉麵說那是市井謠傳?萬事皆有因果,何有空穴來風?玉兒才說了你和幾個丫鬟過了夜,這難道還是謠傳不成?”
嶽淩被駁斥的啞口無言,他昨晚房裡確實有不少丫鬟,真是沒什麼好解釋的,隻能垂頭歎息。
林如海再沉了幾口氣,又道:“好了,這些事,你自己有計較就好,本不該我來提醒。喚你過來,自是有正事。”
“今早通航的運河上傳回了個消息,金湖鎮外的山丘上,昨夜下雨衝出了一具屍體,腐爛的麵目全非,被當地的村民發現,找到了河上要報官。”
“金湖鎮查案向來不利,河上截獲消息的又是咱們鹽院的人,便先傳回了揚州。”
“就算將事情交給崔知府去查證,你不也是信不過嗎?不如,你親自去看一看。”
嶽淩沉吟思考了片刻,眼前一亮道:“死者身上,有表明身份的信物?”
林如海搖搖頭道:“周遭村民家中,並沒有走失人口,外鄉人並不容易確認身份。”
嶽淩笑笑道:“說來也巧,我正打算去金湖走一趟呢。”
嶽淩待在府中太過危險,林如海隻想要給他找些事忙一忙,與林黛玉保持點距離,彆因為出門遊玩一次,二人的感情太過升溫,摩擦出彆樣的火花。
不想,嶽淩竟然說,他本也想離開了,於是林如海麵露詫異問道:“哦?竟有這回事,你又查到什麼了?”
嶽淩點點頭道:“多虧了林妹妹建議要去瘦西湖遊玩一遭,又讓我們發現了一個曾經未能留意的隱秘。”
“那晚,我和林妹妹兩人在那小船上……”
林如海才抬起茶盞喝了口茶,又原原本本的吐了回去,茶盞擱在案上,慍怒道:“你說什麼?你們不是一群人一同出去遊玩的?”
“哦對對。”
嶽淩訕訕一笑,“沒錯,兄長說的是,那日看煙花,我同林妹妹坐在一塊兒而已。”
“這煙花應是金湖鎮所出,和府衙有些牽扯。其餘的事情,我都一並交代給林妹妹了,兄長隻需詢問林妹妹即可。”
“既是人命關天的命案,我便也不在鹽院逗留了,爭取早去早回,能查出些隱秘。”
“兄長,告辭!”
嶽淩迅速的脫身而走,留林如海獨自在班房內擦著茶案,幽幽歎息。
“都是獨當一麵的大都督了,怎就不能再穩重一些,還真就把我當長輩看待了。”
林如海很是心累,總是端著這幅樣子,和過去攀交時完全不同,當然也辛苦。
可往後又不得不扮演下去了,唯恐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胡來。
班房門外響起三聲輕叩,林如海又抬起眼來,端正坐好,“進來吧。”
走來的是內宅裡的王嬤嬤,來到林如海身邊,低聲道:“老爺放心,已經讓人看了,姑娘還是處子。”
林如海長長舒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
……
“姐姐,這是灶房才煲好的參湯,你趁熱喝一點吧?也好滋補滋補身子。”
瑞珠寶珠一人捧著羹湯,一人持著小碗湯匙,結伴走來了秦可卿床榻旁。
昨晚操勞一夜的秦可卿,此刻還有些目眩神迷。
砂爐中散發著縷縷香氣,倒讓秦可卿提起些食欲,慵懶的坐起身,輕撫著額頭,倚靠在了床頭軟枕上。
朱唇輕啟,秦可卿嚅囁著回道:“那歇一歇,吃些個吧。”
這有氣無力的回應,更吸引了兩個丫頭的眼球,來來回回的刮起了秦可卿的身子。
秦可卿心有所感,偏頭望了過去,“嗯?你們那是什麼眼神?”
寶珠先跪伏在了床榻旁,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道:“姐姐,昨晚的事情那麼凶險麼,你那聲音要不是有下雨遮住了,船上隔音不好,怕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
瑞珠本想扯著寶珠彆問出來,免得讓自家姐姐難堪,可還沒等反應過來,寶珠已經先把話說出來了。
但看秦可卿的臉色,完全不以為意,甚至還有些小得意。
眉眼間一種,“一群小妮子,怎知這裡麵的樂趣”的意味。
瑞珠便也蹲在了寶珠身邊,不再顧及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姐姐,你之前文章裡寫的都是‘還要還要’、‘再來再來’,為什麼你昨晚說的是‘不要不要’、‘饒了我’呢?”
秦可卿蹙了蹙眉頭,連戳了兩下這倆丫頭的額頭,冷冷道:“倆黃毛丫頭,你們懂什麼。老爺喜歡的可不是那種順著他的,偏喜歡這種欲拒還迎的,越說不要,反而越用力呢。”
瑞珠寶珠相視一眼,皆沒理解其中內涵。
秦可卿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和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懂。”
瑞珠不死心,又追問道:“昨晚姐姐那動靜都和哭了一樣,跪地求饒了,還……還是迎合老爺?”
秦可卿瞪了瞪眼道:“瑞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是個喜歡被欺淩的不成?還是以為,我頂不住事?”
“你且沒看見昨晚的香菱呢,她連我五成的功力都頂不上。”
“根本分攤不了什麼事,下次還得將紫鵑也帶上。”
恰在此時,外麵傳來盈盈腳步聲,“呦呦,哪家的姑娘還在背後嚼舌根呢,怎又說我們香菱的不好?”
秦可卿抬眼看了過去,見是薛寶釵攜著鶯兒走了進來,便露出了笑容,擺了擺手,讓寶珠搬來椅子,給薛寶釵坐來床榻前。
牽起薛寶釵滾滾發熱的手,秦可卿更是會心的笑。
一般房裡的女孩子都是脾胃虛弱,四肢冰涼,尤其在冬天裡更是如此,所以暖手爐才是冬季裡閨房常備的物件。
隻有內有熱症的薛寶釵,手腳還是滾燙,真和個男人一樣。
“好妹妹,還來看我了呢,姐姐心裡真是受用。”
薛寶釵自然而然的端過了桌上的雞湯,輕吹著喂給了秦可卿,笑著道:“你呀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是沒有香菱去了,今日你可還醒著?這倒好,我一來便聽見你又在排揎香菱的不是了。”
秦可卿輕輕歎了口氣道:“哎,妹妹,你是不知老爺的能為。香菱她……”
薛寶釵微紅著臉頰,又給秦可卿盛了一勺送到她嘴邊堵住了她要說的話,“我可聽香菱說了,她昨晚求著你放過她,你都不饒了她。非壓在她身上,讓侯爺戲弄她,可有這回事?”
“你倒真是會取悅侯爺,什麼事你都做得出來。真苦了香菱這丫頭了,老老實實的,淨是受你作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