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東方流雲壓低聲音問道。
如果真的明知道必死,那他們守著這虎踞關還有必要嗎?
“要真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我有一個建議。”
東方流雲四下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於是低聲說道,“我們天下宗的山門,那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而且有天下宗經營多年的護山大陣。
我們可以帶上一些人,退守到那裡。
就算妖庭真的占領了大玄,那裡也能做為最後一片淨土。
如果連那裡都不行了,我們還可以退守北庭。”
彆看蘇牧剛剛斬殺了妖庭的大將軍,但妖庭主力未損,它們隨時可以再派一個大將軍前來。
虎踞關這裡還不是戰爭的核心地帶,他們現在還有退走的機會。
如果是妖庭妖尊親自攻打的虎牢關,隻怕想走都走不了。
“蘇牧,現在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真要是守不住,就算我們全都戰死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東方流雲還以為蘇牧不同意,於是繼續低聲道。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就按照你說的辦。”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不過現在還不到那種程度。
我還想再試一試。”
“怎麼試?黑探花都失敗了。”
東方流雲道,“我知道你天賦異稟,但你離合體境都還有老遠呢,更不用說突破到合體境之上了。”
“我不行,不代表彆人不行。”
蘇牧道。
“彆人?你說誰?虎踞關這裡沒有合體境啊。”
東方流雲疑惑道。
忽然,蘇牧抬頭向前看去。
東方流雲也下意識地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去。
空中一道流光劃過,然後一道人影穩穩地落在了虎踞關的城頭之上。
“陳宗主?”
東方流雲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道。
“你怎麼來了?”
來人赫然正是劍宗宗主陳北玄。
劍宗宗主陳北玄,天下有數的合體境強者之一。
天下公認,陳北玄的實力不在天平六侯之下。
東方流雲扭頭看向蘇牧,如果眼睛可以說話,他已經用眼睛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說的試一試,是用陳北玄試一試?
你早就知道他會來?
“蘇牧,我來了。”
陳北玄沒有理會東方流雲,而是看著蘇牧,沉聲道,“你說的是真的?”
蘇牧抬起頭,看向陳北玄。
他也有些意外為什麼來的人會是陳北玄。
黑探花失敗之後,蘇牧就用太平司的通信渠道聯絡了另外兩個侯爺,請求他們安排一個合體境強者過來。
他以為來的會是兩位侯爺當中的一個。
沒想到,來的竟然是劍宗宗主。
劍宗和太平司關係不錯,當年劍宗宗主陳北玄還去過鬆江府,也與蘇牧有過一麵之緣。
“這種事情,陳宗主你覺得我會開玩笑嗎?”
蘇牧道,“陳宗主你既然來了,那兩位侯爺應該已經告訴你了,此事風險很大。”
“所以我來了。”
陳北玄淡淡地說道,“大玄不能再少一個太平侯爺了,但劍宗,可以少一個宗主。”
蘇牧看著陳北玄,心中一股異樣的感覺油然升起。
這就是劍修嗎?
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說死也說的這麼坦然?
他是真的不怕死嗎?
東方流雲看看蘇牧,又看看陳北玄,好像明白了兩人在說什麼。
黑探花失敗了,但架海紫金梁還在,蘇牧這是想讓陳北玄用架海紫金梁來突破到合體境之上?
問題是,黑探花失敗了,陳北玄能成功嗎?
如果連陳北玄都失敗了,那大玄可是會再少一個合體境強者啊。
東方流雲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會不會賭得太大了一點?
說起來,對合體境強者來說,就算大玄最後真的覆滅了,他們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啊。
天下又不止大玄一個國家,合體境強者走到哪裡都能活得逍遙自在。
以陳北玄的實力,除了妖庭妖尊,天下幾乎沒有人能殺得了他啊。
他完全用不著搏命來賭。
“我還是要重申一遍,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我的方法,成功幾率隻有一半。”
蘇牧沉聲說道,“如果失敗了,你有很大幾率會當場身死。
就算不死,也可能會武道儘失,變成一個廢人。”
“少廢話,東西在哪?怎麼做?”
陳北玄乾脆利落地說道。
他既然來了,那些後果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他陳北玄做事,從未失敗過。
以前沒有,這一次,也同樣不會失敗。
“好,陳宗主你隨我來!”
蘇牧也不是矯情之人,眼見陳北玄如此,他淩空一步,踏出了虎踞關。
…………
距離虎踞關數十裡,一處僻靜無人之處。
陳北玄環顧四周,腳下一踏。
呲呲的響聲當中,千萬道劍氣同時勃發。
方圓數百丈範圍內,瞬間被劍氣覆蓋。
這個範圍內凡是來不及躲閃的野獸,儘數被劍氣切割成肉屑。
做完這一切之後,陳北玄的目光才落在蘇牧的身上。
“現在可以開始了。”
他淡淡地說道,“如果我死了,你直接離開便是,不必替我收屍。”
蘇牧點點頭,“這是架海紫金梁。
據我所知,世上有七十二件特殊的神兵,有人將它們稱為天命神兵,每一件天命神兵當中都蘊含一個空間,是為七十二福地。
這架海紫金梁便是其中之一。
傳說七十二福地,得其一者,便可擁有超越合體境的力量。”
“這些我都知道。”
陳北玄冷冰冰地說道,“你隻需要告訴我,我要怎麼做。”
“好。”
蘇牧知道,跟陳北玄這種人打交道不用兜圈子。
“之前我推演出一個方法,讓一頭六階妖物進行了嘗試,隻不過它失敗了。”
蘇牧沉聲說道,“雖然失敗了,但是我也發現了一些問題,在此基礎上,我已經改善了方法。
你隻需要——”
蘇牧將自己重新推演出來的方法巨細無遺地跟陳北玄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