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神行,須彌百裡。
在離了那九虺鎮守的鬼湖後,雖並無人銜尾追來,但蕭青雲為求穩妥,還是兜了幾個圈子才向白玉縣而去。
“張兄你看我這新飛舟怎麼樣?”站在船頭駕馭飛舟的蕭青雲轉頭問道。
“挺快的,比白登山那時快,你給這飛舟升級了?”張澤隨口應道。
“不錯,張兄果然慧眼,我調整飛舟的法陣,改以五行之力輔之,如此施法,可使其在特殊地形之上速度更快。
“我打算給這新飛舟取個新名字?張兄可有見教?”
看蕭青雲的樣子,他好像真挺開心的。
張澤卻因為在想其他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水上跑的東西那不就是船嗎?嗯,那飛得很快的船我們叫它飛船,但叫飛船有些不雅,所以我們不如就叫它飛舟”
蕭青雲,“.”
張澤說完也覺得有些尷尬,對蕭青雲笑道,“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會取名字不說這個,你為何會知道我在那裡?”
“是我讓他來的。”
說話的是陸沉,她不知何時醒了過來,這時正坐盤腿坐在牛背上看著張澤。
“我們出來搞事,家裡也總得留人看顧,所以我便用一魂雙身之法在家那邊留了又一個替身。
“從皇城中出來後,我便通知了蕭青雲來接我們。
“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來的,但家那邊出了點岔子。有幾個不老實的人以為本宗主真的不在,打算趁機鬨事。
“我覺著區區一個劉道子,以你的手段應該可以隨意拿捏,我便回去幫忙了。”
“那我們被九虺困住時,發生的事你都知道?”張澤問。
“知道,而且說實話,當時我本來想玩把大的來的。看看能不能把那老鬼單獨引到那裡,然後乾掉他。
“不過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穩妥一點要緊。所以我就啟用了留在汴京城中的紙人,給我們拖了一會時間。”
看陸沉的表情,她好像還挺後悔的。
張澤一時無言,心說這人的膽子是真的大。
“所以你真沒事?”張澤問。
“當然沒事,本宗主渾身通暢,一身輕鬆。”陸沉聳了聳肩道。
張澤沒有接話,狐疑的看著陸沉。
一直在旁聽著的蕭青雲這時才抓住機會輕咳一聲出言道,“陸宗主,張兄,你們要找的東西找到了?”
聽到這話,從剛剛開始一直和沒事人一樣,聽故事傻樂的香妃身子僵了一下。
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繞上了她的心頭。
此時安全下來,逃離牢籠的緊張感褪去,她忽然發現,自己很可能隻是從一處紅牆被搬到了另一處紅牆而已。
她下意識的就想把手腕從張澤的手中抽出來。
但還不待她有所動作,就聽陸沉說道,“假的,都是逗樂,人皇旗根本不在那兩個老鬼手裡。
“那兩個老鬼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邪法妖術,想要獻祭一城之人助自己突破瓶頸,延長壽數,那人皇旗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不過我們也並非一無所獲,你看,這小子趁亂給自己搶了個媳婦兒回來。”
陸沉的瞎話是張口就來。
張澤愣了一下,然後便如心事被戳破般對蕭青雲尷尬的笑了笑。
而香妃則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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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不久之後,蕭青雲便帶著張澤等人返回了白玉縣。
因白玉縣剛剛遭襲的原因,此時多少還有些忙亂,蕭青雲收起飛舟,便向幾人告辭,準備回去幫助他父親處理相關事宜。
那兩匹龍駒則很有自我管理意識,表示可以自己找地方待著,等你們有時間再給他們安排小母馬。
老青牛也是同樣的意思,所以它們也沒用張澤費心,就互相牽著,尋到了張澤宅邸外的馬廄,各自先給自己找了個窩暫時安頓下來。
回到府中後,陸沉背著手走在前麵,如這裡是她家般輕車熟路,一邊走一邊跟這個問好,跟那個說話。
反倒是張澤因要牽著有腿疾的香妃,落在了後麵。
這一路,香妃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
走到一庭院時,張澤看到了自己的師父老李。
本著能力越小,責任越小的原則,李觀棋在進入幻境後,並沒有和張澤一樣去到處搞事。
反而過起了退休生活,他每日早睡早起,醒來後上午收集各種資料,下午和帶孫子一樣帶著小地仙兒玩,無事時則微服私訪,去外麵找人下棋解悶。
很是瀟灑。
此時老李便是剛剛外出下棋歸來,好巧不巧,撞到了張澤拉著香妃的小手。
老李看著張澤,又看了眼和小璿長得一模一樣的香妃。也不知老你腦補出了什麼,他此時一臉,你小子竟然如此的表情。
“師父,我.”張澤剛要說話,卻被老李打斷。
“你這…唉,也是人之常情,誰都會有犯錯誤的一天,罷了,為師會幫你保密的。”老李無奈的歎息道。
“不是這事,這事我一會跟你解釋,我想問的是你衣服上的血哪來的。”張澤用空著的那隻手指了指老李的衣袍和衣袖。
那裡染了些已經變黑的血跡。
老李,“這些啊,昨天蹭上的,忘了清洗。”
張澤,“您乾嘛去了?殺雞還是殺人?用不用弟子幫您去毀屍滅跡。”
老李,“殺個屁,下棋弄上的。”
張澤,“下棋?”
老李點了點頭,“昨日我去棋室與人對弈,遇到一娘娘腔,那娘娘腔腦子有病,說我吃掉的棋子沒有按規矩放到蓋子裡,要算我輸。”
“然後呢?”張澤問,“您給了他一刀,把他捅死了?”
“怎麼可能,為師又豈是那般暴躁嗜殺之人。”老李捏著胡子冷哼一聲。
“那您?”張澤盯著自己師父衣服上的血。
“我隻是小施懲戒,用棋盤輕輕的碰了一下他的腦袋而已。”
張澤,“.”
張澤心說不愧是師父,他剛想溜須拍馬幾句砸的好真乃棋聖之類的怪話,但身邊的香妃卻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抱歉,你們不用管我……”香妃捂著嘴笑道。
被香妃這麼一笑,老李也有些尷尬,他擺了擺手道,“我去找那小地仙兒了,不用管我。”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這個院落。
“你笑什麼?”張澤問。
“沒什麼,隻是覺得你身邊的人都好有趣。”香妃輕聲道。
“是啊都挺有意思的。”張澤笑了笑,“走了,我們去找陸沉。”
“好。”
二人走後,不久。
他們身後的壇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小地仙兒和一個特務一樣從土裡拱了出來,臉上畫著綠油彩的他盯著張澤離去的方向,一臉你要完蛋了的表情。
他想了想,沒有立刻出擊,而是和蟑螂一樣,把自己又埋回了土裡。
……
張澤那邊,二人進入後宅,剛一推門就見陸沉正背對著兩人站在房中。
很是深沉的模樣,像是在不說話裝高手,聽到推門聲也沒有回頭。
張澤也沒在意,施法啟動了房中隔絕窺探的法陣後,便上前輕拍了一下陸沉的肩膀。
“人皇旗的事,你可有辦法?”
然而張澤隻是輕輕一拍,陸沉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頭頂開始冒血。
和死了一樣.
張澤,“……”
香妃,“……”
隻是不待張澤上前救人,陸沉就自己爬了起來,和沒事人一樣轉身對張澤說道,“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