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的手？”
張澤聞言，來到小師妹身邊，看向她所指的位置。
那裡確實有一枚手印，手印形狀完整，五根手指清晰可見。
手印的位置就在棺材蓋的外沿。
看痕跡，手的主人似乎當時正在做一個向上推舉的動作。
“不是師兄你的？”小師妹問。
張澤搖了搖頭，“應該不是。”說著，他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比了一下，發現那手印要比他的手小上一圈。
“不提大小，我當時應該在棺材裡，怎麼可能會在棺材外留下手印。”
阿璃也是閒的無聊，它見張澤在和手印比著大小，便也爬了過去，伸出小胖手比了一下。
“也不是我的。”說完這句廢話，它就又爬回棺材蓋中間，繼續研究那黑虎紋去了。
“不是師妹你的？”張澤沒理阿璃，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師妹。
“怎麼可能是我的？我這是第一次來這地方。”陳沁斜了張澤一眼，然後把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
還是不配。
跟小師妹的手相比，這手印又大了一圈。
“說不定是時隔萬年，你潛意識裡對我思念過度，所以才夢遊來到此地，想要試試能不能用深吻把我喚醒。
“就像那個睡美人與磁場七武海的故事裡講的一樣。”張澤隨口瞎說道。
“嗬。”小師妹對師兄的偶爾玩尬已經習以為常，根本沒有接茬。
不理師兄，她向空棺中看了一眼，裡麵光滑如鏡，沒有任何機關或者陣紋之類的東西。
棺蓋的封印方式也不像是能從裡麵打開的樣子。
小師妹琢磨了一會道，“先不提這個，我其實更好奇師兄你當年是怎麼進去的，要不，師兄你再表演一個。”
“我才不要，怪不吉利的。”張澤搖頭拒絕。
不過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現在其實也好奇這事。
幾年前自己那次揭棺而起，其實揭得很是倉促，很多東西都沒看清。
當時眼一閉，再一睜。他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小盒裡，但還不等自己撓棺材蓋，眼前就白光一閃，小盒的蓋子蹦飛，自己也被傳送了出去。
等恢複意識後，張澤就發現自己正光著腚躺在山中。
至於，之後張澤去小屯村偷衣服，在被人收留後傻逼兮兮的想要靠釀白酒一統天下，卻發現這是一個修仙世界，之後又被老李撿走，那就是後話了。
而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張澤也確實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是從哪來的這個問題。
畢竟按照江湖規矩，穿越者不問出處。來都來了，穿越的事少打聽，老老實實開掛就是了。
張澤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小師妹卻以為他在猶豫，便繼續在張澤耳邊勸說道。
“這有啥的，這種事一回生二熟，你再表演一個唄，說不定你再模擬一次當年入殮的過程，就能發現些新的線索。”
張澤搖頭道，“我應該不是在這裡下葬的。”
陳沁不解，“為啥，這裡不是當年的白玉縣嗎，你個縣令與民同在，把自己埋在這裡不是很合理。”
“合理是合理，但不可能啊。”張澤抬頭看著那由水流衝刷而出，濕漉漉的洞頂。
“這裡隻是一尋常洞穴，當年更是暗河奔流，誰會把棺材放在這種地方。
“再說了，這裡和廁所一樣，誰想進都能進來，要是我真把自己埋在這裡，這麼多年，怕不是早就被人給當玩具給挖出來了。”
“算了，在這裡想也沒有意義，先把我這棺材收起來吧，換個地方再慢慢研究，這裡挺潮的。”
說著，張澤就要將這具棺材抬起收入百寶袋中，可伸手輕抬，卻聽到一陣哢嗒之聲。
“嗯？底下有東西連著？”
張澤和小師妹低頭向下看去，發現這棺材下好像確實壓著什麼東西。
有一白色的東西從淤泥中露出一角，這東西二人早就看見，隻是當時沒有在意，隻以為這是一枚破碗的碎片。
張澤彈指禦氣，將那‘破碗’周圍的淤泥與腐朽的穢物除儘，這才看清了那物的本來麵目。
是一具骨骸，剛剛那白亮的東西是這具骨骸的大腦門。
骸骨乾乾淨淨，其上沒有一絲腐肉留下，也無腐臭之味，看起來溫潤如玉，好像被人盤過。
觀其骨齡，死者大概十三四歲的年紀，生前應該還是一位少年。
骸骨大半的身子被壓在棺材下，隻有頭和一隻手露在了外麵。
看起來，好像是被這棺材砸死的……
“這是誰？”小師妹了眼骸骨，又看了眼張澤，“你砸死的？”
“什麼叫我砸死的，這不是我棺材砸死的嗎？”張澤辯解道。
小師妹，“有什麼區彆？”
張澤，“……好像也是，那這該咋辦？”
小師妹，“你全責唄。”
正當張澤在那思考這死後肇事該怎麼定責時，研究黑虎玄紋沒研究明白的阿璃又爬了過來。
它踩著張澤的肩膀爬到了他的頭上，趴在那用不多的智力配張澤一起思考。
然後，它忽然‘哦’了一聲。
阿璃，“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你要不要聽一下。”
張澤，“不要。”
阿璃沒理張澤，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人才是你，而棺材裡的是彆人。”
阿璃扒拉著張澤的頭發。
“你其實才是被壓死的那個，而現在的你其實是彆人，你砸死是棺材裡的你，我……該怎麼說來的？”
阿璃說著說著，就把自己給繞了進去，它開始擺著手指，捋著這亂七八遭的關係。
“讓你平時少看點我寫的破書，你不聽，那些都是瞎編的東西，哪有事情這般玄乎。不過阿璃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張澤把阿璃從自己的頭上拿了下來，隨後俯身，拾起那骸骨的手掌，看了一會，將其對準了棺蓋上的手印。
一比之下，嚴絲合縫。
“啊，這”
雖然想到了這個可能，但發現事實真是如此後，張澤卻還是有些驚訝。
“這人這麼厲害？竟能在這棺材上留下手印？”阿璃好奇道，同時拿嘴輕咬了一下棺蓋。
“折棺材該子，還停硬得。”阿璃含糊不清的說道。
“oi！彆啃我棺材！你啃這東西不膈應嗎？”
張澤上前，把阿璃抱了起來，數落道。
“還好啊，你的東西有啥膈應不膈應的，不過這棺蓋的口感確實不咋地，難吃。”阿璃看著棺材邊緣留下的小牙印，呸呸了兩口。
張澤，“……”
小師妹不理那一人一寵的胡鬨，她禦氣將棺材抬起，放到了一邊。
這骸骨脖子以下的部位露了出來。
它穿著一件衣服，看服飾，好像是龍虎山的道服。
還是這幾十年的新款……
“完咯，你攤上事咯，把自己人給壓死了。”阿璃又爬上張澤的肩膀，扯著他的頭發。
“彆鬨。”張澤又把阿璃扒拉了下去。
小師妹蹲了下來，翻了一下道袍的衣領，見並沒有和峰哥一樣在上麵繡著名字。
又伸手畫圓，點燃一點靈火，在這骨骸上掃過，其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神魂殘留。
一時間不知其是何身份。
“你說會不是這樣。”陳沁蹲在那想了一會，起身看向張澤道。
“這位道長誤入此地，恰巧你的棺材突然出現在這裡，這才不慎被你的棺材壓死。
“臨死前，他一掌拍在了棺材蓋的下沿，而這一下觸動了棺材的某種禁製，這才使你幾年後得以蘇醒。”
“那這位道長可太倒黴了，死在了家門口，過了這麼多年還沒人知道。”阿璃邊說，邊吹了口火，點燃了一枚紙錢。
它不知何時擺了一個小小的供桌出來，正在對這位倒黴的道長進行著祭拜。
“要不讓老唐回去查一下？”小師妹問。
“查是得查，可隻有一具骨骸多少有些麻煩。
“龍虎山不歸山的道長其實挺多的，他們大多並未出事，隻是和老唐一樣不愛回家罷了。”
“那讓毛毛來找呢？”小師妹問。
“讓毛毛來的話，我怕他看到骨頭忍不住啃上兩口，萬一咬壞了，又實屬是對亡人不敬。嗯……我先還原一下他的樣貌，到時候直接對著名冊找就是了。”
說完，張澤一拍百寶袋，取了一枚卷軸出來。
陳沁，“師兄你還會這個？”
張澤，“我不會，但這位會。”
他打開手中的卷軸，卷軸中漂漂亮亮的寫著兩排大字。
【修仙窮三代，畫畫毀一生】
周圍是一副青山綠水、小橋人家的水墨畫。
隨著張澤施法，卷軸中的墨跡開始變淡，一位有些木訥的魂體從墨跡中凝聚成型，等那兩句牢騷話和水墨人家消失後，這魂體也站到了張澤的麵前。
“這是？”小師妹伸手在魂體前擺了擺，那魂體卻木訥的毫無反應。
“還記得木魚道人他們吧，這是他們的新業務”
張澤和陳沁偷跑去天宗那回，不止收獲了小地仙兒，半拉星盤，和先天道丹。
他們還帶回來三百多木魚宗魂修。被善惡分離後，人均道德楷模的魂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