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這一出,南緗心頭鬱悶,幽怨這高門府邸真是複雜水深。
這麼想著隻期盼儘快和洵一搬離這裡,眼不見耳不聽為淨。
剛走到藥房門口,就見裴琰急匆匆趕了來。
他麵容焦急悲切,一句洵一自儘了,南緗如被雷電擊中。
瘋了似得衝回家裡,就見屋裡屋裡一片悲愴。
床上人安然的躺著,沒有一絲聲息,身上被大片鮮血染紅。
南緗暈眩的厲害,跌跌撞撞撲到跟前,不相信這一切的她來回摸著洵一臉頰,抓起他胳膊尋著脈搏,又忙不迭的掐他人中。
裴琰心痛的在一旁勸著,告訴她人已經走了。
再也探不到任何氣息,南緗身子一軟,癱坐在地。
“怎麼會這樣,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什麼會這樣!”
昨晚的他們還說著規劃,暢想著將來,洵一也很高興,十分配合,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自儘,南緗不相信。
二公子看了眼小廝,小廝會意,老老實實答道“我奉主子命來家裡,推著洵一去巷子裡轉轉,今個兒天好,我們在門口曬太陽,洵一想多曬會兒,說我要是困了就坐門墩上打個盹兒,我就照做了。”
小廝也難過,聲音帶著哭腔,“我眯了一會兒,醒來時就見洵一靠在輪椅上睡著了,我想叫醒他送回家裡睡,可卻怎麼也叫不醒,細看下才發現,那蓋著腿的被褥下都是血,他,他割腕了!”
小廝內疚地抹著眼淚,“想來他是早有這打算,才故意支開我。”
裴琰仰天一歎,像是不想讓人看到他泛紅的眼眶,轉背過身,緊攥在手裡的信箋被捏的褶皺。
南緗早已淚流滿麵,憶起他們相處的最後時刻,彼時的她還不覺有異,而今重新回想,其實那隻是故作堅強欣喜。
身殘的他終究是無法釋懷。
他曾說過,最喜歡吃她做的烤魚,原來昨晚的人就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打算。
南緗悔恨,當時的自己怎就沒反應過來!
李洵一不是不知南緗的提議很妥善,也不是害怕自己學不成醫術,更不是擔心他們規劃的將來實現不了。
他難過的是哪怕一切成真,自己仍是個不能給對方幸福的殘缺之人,南緗不跟他和離,看得出來,不出意外是打定主意後半輩子照顧自己了。
可她還那麼年輕,應該有更好的人生,遇到更優秀的男子相伴,不該被自己這個殘廢拖累。
她重情仗義,他又怎能自私的耽誤她後半生。
李洵一走得安然平和,那句【我們是朋友,應該相互照顧】是他作為朋友對南緗最後的照顧——讓她解脫。
房間響著女子悲痛哭聲,二公子心有不忍,帶著小廝走出房間。
裴琰走到南緗身邊,輕拍了拍她肩膀,想安慰卻又不知怎麼開口,自己又何嘗不為友人的悲涼半生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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