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妃的金簪看似不錯。”王太後瞄著南緗手裡的簪子,“耀眼奪目,一看就是上品。”
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好奇看去。
“是鳳釵嗎?”王太後問道,“哀家眼神不好,看著像是鳳釵。”
“回太後,正是。”
聽了南緗回道,魏鸞麵皮一黑。
王太後淡笑中帶著嘲諷,“鳳釵是中宮所屬,這個禮物是不是有些失禮了。”
外甥女雖在禁足中,但也是正經嬪妃,新春禮物也該得一份,可皇上卻沒有賜下,王太後不忿,但又不好跟兒子爭論,想到這都是源於南緗,便將矛頭指了過去。
淩恒正要說話,南緗主動解釋道:“太後娘娘明鑒,這鳳釵是五股,並非皇後專用的九股鳳釵,不算失禮。”
王太後像是不買賬,“話是如此,可到底也是鳳釵,中宮麵前,用此物總是對皇後的不敬。”
轉看向魏鸞,王太後輕飄飄道:“皇後怎麼看?”
魏鸞嘴角一抽,暗罵對方明知故問,這是天子所賜,自己能如何,再不高興也無法言說。
“總歸不算失禮,臣妾覺得無妨。”
看出魏鸞的強顏歡笑,王太後陰陽怪氣道:“皇後真是寬和呐。”
魏鸞攥著杯子的手緊緊捏著,努力保持著從容,“母後過獎了。”
“太後娘娘說的也有道理。”南緗笑盈盈看著上首人,“經太後一說,臣妾也覺受之有愧,日後定珍藏起來,絕不佩戴。”
魏鸞心頭白了一眼,嘴上還是溫和道:“無需這般,既然是皇上賞賜,你儘管戴就是。”
王太後不放過,外甥女沒有禮物,那趙氏也彆想得,於是煽風點火挑唆,“沐君恩而不恃寵而驕才是後妃之德,皇後嘴上不好明說,但趙貴妃是聰明人,還是警醒些的好。”
魏鸞聽得氣悶,什麼叫嘴上不好明說,分明是諷刺自己言不由衷,這是非要給她扣上個小心眼名聲嗎!
南緗微微一笑,態度恭敬又謙和,“太後娘娘說的是,但皇後娘娘既然都親口說了無妨,必然是真心。”
雖不喜南緗,但這話還是聽得魏鸞心情舒暢。
“不過太後的話確也讓臣妾幾分惶恐,不如這樣吧,就請皇後娘娘親自給臣妾戴上發釵,一來證明娘娘確實真心,好讓太後放心,二來也給臣妾吃個定心丸,不然臣妾以後還真不敢佩戴。”
聞言,魏鸞剛剛轉好的情緒登時墜下穀底。
身為一國之母,親自給小妾佩戴屬於正妻的鳳釵,這不是羞辱自己嗎。
看著南緗純真笑臉,又看了看身邊的天子,對方一副默許了的樣子,魏鸞惱得差點掀桌子。
可不介意的話已經說出口,若不肯用實際行動證明,可真真應了太後說的言不由衷。
時間像是靜止了,無數雙眼睛落在魏鸞身上,隻看她如何應對。
沒有聽到太後和皇帝幫自己說話,袖中緊攥的手終是鬆了開,魏鸞深吸口氣,所有堅持在這一刻潰堤。
“本宮與皇上夫妻一體,禮物是皇上所賜,再由本宮親自給貴妃佩戴,也是和皇上共同對貴妃的賞賜。”
南緗笑著稱是,起身走到皇後身側。
魏鸞握著鳳釵的手冰涼如水,戴在對方鬢間的一刻,隻覺似把屬於自己的嫡妻位份親手送給了她人,心口一陣細密的針紮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