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會讓人身體虛弱的藥,雖不會要人性命,但也少不得遭些罪。
徘徊再三,南緗還是下不了手。
就這麼糾結了整整兩月。
這期間,淩恒在處理朝政的同時又親自教養晉兒,比從前更為忙碌。
在前朝,將裴琰升做天下兵馬大元帥,頂替了魏城曾經的地位;又提拔了雲錚為二品鎮遠將軍,掌管邊境軍權;還有裴逸,也升做了驍騎營統領,負責守衛京城安危。
後宮,如今的嬪妃除了南緗隻剩下個沈才人,南緗的家世無法立後,但淩恒賜給她代掌六宮之權,以貴妃身份執掌後宮,如同副後。
又過了一個月,想到枉死的親人和還沒洗去冤屈的族人,南緗終於狠下心。
“你放心,等我掌了權,為家族平反後會讓你身體康複,再給我些時間。”
藥粉落入,南緗咽下眼中淚水,將膳食端上桌。
就在南緗等待淩恒病弱,勸說其放下朝政退養幕後時,卻聽到淩恒病危消息。
“怎麼會這樣?”
看著床榻上病如山倒的人,南緗焦心。
未免惹人懷疑,她用的是慢性藥物,服下後症狀同當年景隆帝一樣,身子會逐漸轉弱,不過整體會比景隆帝好些,雖虛弱但不會傷及性命。
可眼下的淩恒卻是一下子去了大半條命。
南緗不認為是藥物用量有問題,眼前的情形讓她困惑不安。
淩恒卻不奇怪,蒼白的雙唇無力道:“其實我身體早就有問題,隻是沒告訴你。”
“被陸嬪行刺後,你雖挽回了我性命,可後來的我時常身體不適。”
南緗擰著眉頭,“哪裡不適,為什麼這麼久你從不告訴我?”
淩恒咳了幾聲,勉強擠出個笑,眉眼染著淒楚,“都是男子之症,不好言說。”
“你傻啊!”南緗急了,埋怨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從來是個明白人,怎得做出諱疾忌醫之事,還是信不過我,認為我治不好?”
淩恒嘴角泛著苦澀,“我知你醫術高明,可終究是凡人,總有醫不好之時,我是不想給你增加煩擾。”
南緗一陣心痛,她親口說過,雖解了鶴頂紅之毒,但因用藥過猛致使身體留下後遺,無法治愈。
是不是因為這個淩恒不再相信她醫術,所以有意瞞著。
難怪後來的他總心事重重,一句謊言竟讓他當了真,以至於有病也不再同她講,釀成今日後果。
“你是不再信我了。”
南緗這麼說著心裡卻愧疚得要死,從進宮起他就活在她的騙局裡,又憑什麼怪對方不信自己。
自己本就是個騙子。
“不是這樣的。”淩恒解釋,“誰人沒個顏麵,我們雖親密無間,可我終究有自己的男子尊嚴,在心愛姑娘麵前不想把自己隱疾暴露,讓你覺得我是個廢物。”
南緗不理解,實在不理解,左思右想也隻能歸於自己還是不夠了解淩恒。
可眼下也顧不了細究這些,“現在也不晚,我給你治病,一定能治好。”
淩恒搖搖頭,“我自己身體自己清楚,有今日不奇怪。”
“彆說了。”
此刻的南緗早把計劃拋在一邊,滿心隻想將人性命保住,親自去配藥調製。
得知兒子病情,王太後又急又痛,先是埋怨兒子瞞著不說,後又斥責太醫知情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