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姑娘定是想把她換了……
她瞧著沉香姐姐又利落又大方,自己站在她身邊,確實差了幾分。
徐望月見戲弄紅玉也夠了,剛想開口,就見沉香十分聰慧,微微側頭看向紅玉“紅玉姐姐,老爺叮囑過,這院子裡一切都聽姐姐吩咐。”
“此刻我們四人該先做些什麼?”
聽了沉香這句話,紅玉瞪大了眸子,一臉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裴長意和徐望月“二姑娘……”
裴長意眼眸沉了沉,故意裝出慍怒的樣子看向紅玉“還不改口?”
見紅玉身子一抖,徐望月不輕不重地捶了裴長意一下“紅玉膽子小,莫要再嚇她了。”
紅玉這才意識到他們二人是故意在逗自己,又喜又怕。
她眼眶泛紅,吸了吸鼻子,很努力沒讓自己掉下眼淚。
她湊到徐望月身邊,想著如今自己也是紅玉姐姐了,心底泛起幾分得意,笑著說道“二姑娘,如今你是一人得道,我便是雞犬升天。”
她說完,見沉香豆蔻她們四個努力壓著嘴角,便知自己說錯話了。
紅玉吐了吐舌頭,轉頭看向徐望月“這大丫鬟的位置還是等青蕪姐姐回來吧……”
突然聽得青蕪的名字,徐望月心口微微一震,轉頭看向裴長意“他們二人還是沒有消息嗎?”
裴長意動了動唇,還未答話,就見外頭有個小丫鬟飛跑著過來,麵色有些焦急“老爺,裴家的二公子來了,和姑娘又吵起來了。”
裴長遠又來了?
徐望月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轉過頭看向裴長意,卻是伸手拉住了他。
她轉頭看向沉香“選一套得體的衣裳幫我換上,好生梳妝。”
她如今已是婦人,裝扮上自然不能再是從前的少女模樣。
她安排好了丫鬟們該做什麼,抬頭看向裴長意“郎君定是有公務要忙,後宅之事便交給我去處理。”
裴長意看她端起主母的架子,心底泛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從他剛認識徐望月,慢慢相處到今日,她真的有很大的進步。
聽聞裴長遠和林翠兒正在外頭吵架,徐望月並沒有著急出去,安心的梳妝打扮一番,這才施施然地走向外堂。
裴長意今日的確有公務在身,可這是徐望月第一次以裴夫人的身份去見裴長遠。
他隱了身形,站在一旁瞧著。
裴長遠今日過來,是名正言順尋了理由來的。
卻不想遇到林翠兒這個潑婦,好賴話都不聽,隻一味要將他趕走。
兩人舌槍唇劍藏了許久,裴長遠心中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那一套潑皮無賴的招數麵對林翠兒,竟是半點也用不上。
裴長遠讓林翠兒氣得說不出話來,連身子都有些發顫“我和你說了,讓我兄長出來。”
“他隻是舍了定遠侯府世子之位,可是連整個侯府都要一同舍了?”
“父親也不認了,母親也不管了?”
林翠兒挑了挑眉,嘴角咧出一抹笑意“你分明知道昨日我哥哥嫂嫂新婚之夜,今日定是要起得晚一些的,你這麼早來鬨什麼?”
“老侯爺我不知道,老夫人昨日來鬨,我瞧著她身子骨硬朗得很,要我哥哥管她做什麼?”
裴長意站在一旁聽林翠兒說話,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
他從前倒是未曾發現,林翠兒這嘴皮子真利落,竟是能壓得住裴長遠的人。
裴長遠張嘴,正要開口懟回去,就見徐望月一身婦人打扮,笑盈盈地向自己走來。
她緩緩走來,身著碧霞色的浮光錦裙,手執一把閒雲團扇,遮住小半張臉。
蛾眉輕掃,薄施粉黛,身姿纖細。
抬眸看了自己一眼,一雙眸子盈盈若秋水。
可當她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眉毛微微蹙起,微妙的不滿落在臉上。
瞧她這般神情,裴長遠心中焦急,開口說道“月兒妹妹莫惱,我今日不是來鬨事的,是有正經事……”
“有什麼正經事,你也該先喚一聲嫂嫂。”林翠兒上前一手扶住徐望月,眼底慍怒,掃過一眼裴長遠。
“昨日你分明也瞧見了,兄長和嫂嫂禮成。枉你也讀過聖賢書,不知道對自家嫂嫂該是什麼稱呼嗎?”
聽著林翠兒的話,裴長遠臉上的神情空白了一瞬。
他心中知曉徐望月和裴長意的婚事,再無轉圜餘地,是板上釘釘的。
昨日他去求見太子,還讓太子狠狠斥責了一頓……
他收回心思,咬緊牙關開口說道“嫂嫂,我兄長在何處?今日我來求見,是為了父親,父親他不好了……”
老侯爺?徐望月心中咯噔一下,隱隱覺得,風雨欲來。
裴長意站在一旁聽著裴長遠的話,他知道裴長遠定是要做些什麼使絆子。
可以他的膽子,應該不敢拿老侯爺的病情說瞎話。
裴長意想到昨日自己和三皇子還曾經思考過此事,若是老侯爺此刻出了什麼事,怕是這朝堂,侯府又會再起波瀾。
想不到,竟一語成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