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病期間,順子在寨子裡進進出出,不忘時常稟報虞聽晚外頭的動向。
半個月後,住在藥房的魏昭總算能下地了。看著還是虛弱,可同之前相比卻似脫胎換骨,人精神了不少。
虞聽晚從家裡帶的零嘴包袱空了後。
她站在門口,風掛在臉上不再刺骨嚴寒,卻依舊吹的東邊竹林沙沙作響。
她沒有回頭,話明顯是對屋內提筆寫字的男人說的。
“胡家今兒去褚家提親,正逢褚夫子被衙門的人帶走審訊了。”
至於為什麼現在才抓,九成和魏昭脫不開關係。
虞聽晚就很暢快。
胡家提親前多得意,此刻願望落空大喜大悲下,也不知多受打擊。
姑娘唇瓣彎了彎,嘴裡卻陰陽怪氣:“我怪心疼他們的。”
“這禮還沒成,靠山就蹲牢房了。”
即便不連累妻女,可褚夫子彆說再當夫子,隻怕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姑娘倚著門扉,神色越來越淡:“有了案底的嶽父,也不知眼高手低的胡耀祖還認不認。”
“和褚家結親,非但沒有助力,還得搭進去,這親事八成要吹。”
“可吹了後呢?”
“胡家免不得擔上薄情寡義的名聲。”
往前一步是懸崖,退後一步是深淵,如何抉擇都難。
魏昭溫聲:“要下山的話馬車已備好,在外頭等著。”
————
西臨村。
村前圍坐了不少人,七嘴八舌說著話。
“胡家那排場真是嚇人,竟備了這麼多的聘禮,實在舍得。”
“你也不看看娶的是誰。”
“小許氏心眼那麼小,竟都沒鬨,逢人就顯擺她的銀耳環,還說小叔子有本事。”
“彆說她了,一早王氏往咱們這裡經過時趾高氣揚的,可真是顯著她了。”
“誰讓人家兒子有本事。讀書好也就算了,這婚事竟也能好成這樣!十裡八鄉看看,還有誰能娶鎮上姑娘。”
“你這話不對,這可不是尋常的鎮上姑娘。”
有人豔羨不已。
“耀祖除了這拎不清的娘外,爹和大哥是沒得說的。”
“可不是。大柱是賣貨郎常年走街串巷,眼界總也比咱們高些,當初饑荒過後,家家戶戶都沒多少米粒餘量。他倒好,非要砸鍋賣鐵讓耀祖讀書,當時村裡都不看好的,說他犯傻。大郎又是種地的一把好手,這些年儘心儘力供著耀祖,可沒半點怨言。沒有這兩人,耀祖再厲害也走不遠。”
坐在角落的範婆子聽不得這些!
胡家日子越好,她就不舒坦。
得知胡耀祖要娶妻,她這幾天夜裡都窩火睡不著。
她格外突兀冷笑一聲:“算起來,耀祖最該謝的,當是玉娘。”
人群驀地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