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事已至此,隻能將錯就錯,沒有彆人知道調包的事。
嬤嬤掩下不忍。
太子的親女,隻怕一輩子都要背負孽障的名聲了。
可……
什麼都不能阻止娘娘和周家的大計。
便是犧牲,也是為周家鋪路。
誰讓她是女胎,無法爭奪皇位,就是這個命。
嬤嬤冷硬下心腸。
“今日一事,老奴會一五一十稟報娘娘。”
她絲毫沒有要去圍觀之意,已認定楚家兄妹搞破鞋。
方才的各官員也都是人精,如何還看不出來!這會兒跟隨太傅,不過是掌握證據罷了!
這件事發展到最後,已無的回旋餘地,周家隻能認栽,周國公唯一能做的就是撇清乾係。
可……
顧家有備而來,其中又摻合了順國公府。若他們操控走向,隻怕……也撇不清了。
沈枝意焦急地跟著大部隊,可剛出了花廳,虞聽晚卻不動了。
虞聽晚低頭踢著石子。
“怎麼?愣著做甚?走啊!看熱鬨去。”
虞聽晚細聲細氣:“蕭懷言寧允翎在前頭鋪路,我得留著善後啊。”
沈枝意:??
她不明白。
可直到檀絳拉了拉虞聽晚的衣擺。
“夫人,來了。”
虞聽晚微笑,把石頭踢遠,幽幽吐了口氣。
沈枝意:“又……怎麼了?”
“突然想到一件事來,難免忍不住唏噓。”
沈枝意:……?
你唏噓什麼?
她剛想罵虞聽晚是不是有病。
可對上虞聽晚清澈的眼眸,突然覺得她!一定有她的深意!
沈枝意虛心求教。
“什麼?”
虞聽晚:“我們那裡窮,有不少人家討不上媳婦。最後由長輩做主和近親成婚。”
“有爺奶出麵娶自家堂妹的。也有和姨母家換親,將妹妹嫁給姨母的兒子,再娶姨母家的女兒。如此也不必出一文聘禮錢。”
“可也不知怎麼了。生出來的孩子竟多半不對勁。光我知道的人家,有位婦人生了八胎,其中六個都有毛病,初初還察覺不出貓膩,可孩子大了,也能瞧出不對勁來。”
沈枝意起先還沒反應過來。
她點頭。
“怎會如此?據我所知堂兄妹是不許通婚的,便是關係親的,也很少有婚配。”
虞聽晚淡淡道:“窮鄉僻壤之地不堪教化,認知淺薄。便是知曉風險可窮是飯都吃不起了,為了所謂的傳宗接代,也就自私了。”
癡傻的,直接送去深山,成了猛獸的腹中餐,要麼處處發現不對勁,又不願意養,就直接掐死。
八個裡頭有一個是正常的,對那些人而言,就是值得。
虞聽晚:“所以啊。我擔心啊。”
沈枝意恍然:“你是擔心那孩子也癡傻吧。”
“本來不覺得有什麼,可你這麼一說還真有些犯嘀咕。先前我見那孩子就沒精打采的,精神不太好。本以為是早產之故,隻怕不是啊。”
她壓低聲:“若是國公爺的還好,左右都姓周。可若是楚家的……”
虞聽晚聲音卻不低,幫她補充:“萬一也是癡兒,可真添罪孽。”
她說著說著,轉頭。
看向身後不知何時過來的嬤嬤。
嬤嬤很僵硬,麵色陰沉。
沈枝意下意識害怕瑟縮。
虞聽晚對上嬤嬤的眼,緩緩捂住胸口,做害怕狀。
嗓音溫溫柔柔的,先發製人,說的話比誰都拽。
“真是開眼了。”
“怎麼還偷摸聽彆人講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