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封行和娘家人不同。
徐徐圖之的前提卻以見不著摸不到的方式強勢侵占她的生活。
他告訴她。
越妃教她的是宮裡禮儀,服侍丈夫是君臣在前,夫妻在後。
他說魏家雖清貴顯赫,可世世代代隻有夫妻,並無君臣。
他不要和她相敬如賓。尋常夫妻就是一同用飯的。
她每個時辰都有每個時辰要做的事。
比如寫字,比如看書,比如插花,比如焚香。
按部就班,談不上喜歡。
魏封行察覺後,閒暇之餘會說服她出門。
帶她出城,帶她去郊外野炊。
或是入夜帶她去高樓,俯瞰萬家燈火。
都是寧素嬋從未有過的體驗。
寧素嬋垂著眼,神色沉靜。
用了膳食後,漱口,淨手。
如婆子才上前一步:“老奴已照著您的吩咐,將容婆子送去了莊子,她哭著求了又求,讓夫人饒了其子。”
寧素嬋語氣沒有半點喜怒:“她是家生子,明知府上的規矩,我眼裡又容不下沙子。其子仗著采買拿回扣,她察覺後竟敢行包庇,便是發賣都使得。把他兒子送去京兆府,手腳不乾淨自是按律法辦事,念在她早些年儘心伺候過婆母,就寬容她一二。”
“她還拿什麼求情?”
寧素嬋看了眼天色。
“虞氏還沒回來?”
如婆子笑了:“回了,是咱們世子親自去接的,小夫妻感情好,等世子身子好些,要不了多久,咱們府上也要添丁了。”
這話熨帖,可也不知是什麼字眼,寧素嬋眸色卻沉了下來。
“婆母!”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虞聽晚的很大聲喊。
“婆母!”
寧素嬋蹙眉,吩咐如婆子:“你去瞧瞧。”
“婆母,你在嗎?”
寧素嬋起身,沉眉朝外去:“虞氏!你是半點都沒體統了!吵吵嚷嚷……”
天色黑黝黝的,可主院燈火通明。
院內的姑娘身上不見半點珠翠,俏麗麗的立著,見著她後甜甜笑開。
可很快,笑容收斂。
虞聽晚皺臉,似苦惱。
“你怎麼凶我啊。”
寧素嬋的訓斥哽在喉嚨口,最後化成不冷不硬的一句。
“大晚上的過來作甚?”
虞聽晚:“今兒出門太早了,來不及給婆母請安,這不是怕您想兒媳了嗎?”
寧素嬋:???
如婆子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虞聽晚理直氣壯:“思來想去,就送上門來了。”
寧素嬋:“看過了,可以回去了。”
“婆母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還給您帶了酒來。”
說著虞聽晚開始找。
她的酒呢。
她出門前還抱著的酒呢?
虞聽晚很冷靜:“彆急,讓我找找。”
她低頭,掏了掏袖口,又摸了摸腰間先前放荷包的位置。隨後開始四處張望。
她說話清晰,眸色清徹,走路也穩,可眼下這樣顯然不對勁。
寧素嬋察覺異常,抬步而來。
她妝容精華,高貴端重。
不似虞聽晚剛進順國公府見到的虛弱消瘦,這些時日身上也有了肉,可身上卻沒有一處煥發著生機。
可即便如此,她看著格外年輕,白皙光潤,卓有風姿。
在她走近時,虞聽晚恍然大悟。
“哦。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