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莊子。
虞聽晚又在山上學了兩日天,終於不會轉圈往前遊了,但相當吃力。
費老大的勁兒也隻是往前挪一點點。
她可能真的不適合鳧水。
認清這個事實後,虞聽晚整個人都蔫吧吧的,如開了一半卻已經枯萎的海棠。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染紅了天際,遠處的山巒起伏,她垂頭喪氣如受了氣的小媳婦跟在魏昭身後下山。
真的。
她這樣。
平時天塌下來都不會眨眼,處事雷厲風行卻雲淡風輕的魏昭就……挺慌的。
魏昭走的不快,方便她跟上。
語調也慢吞吞的。
“其實你也有進步。”
魏昭:“水裡浮的極好。”
虞聽晚垂頭。
魏昭:“且不說身邊有檀絳,便是她不在,你又落了水,至少你能浮在水麵,安安心心等待救援。”
虞聽晚:??
聽聽,這是什麼話啊。
魏昭:“還有……”
他轉身看了姑娘一眼。
“你身上每次都帶著荷包,裡有放著各種花生瓜子核桃肉,那荷包裡頭縫著一層牛皮防水,要是等著沒事乾,你還能取出來吃。”
魏昭作出評價:“還挺悠閒。”
他真的!很氣人!
就和西臨村每次作死一個德行!
可虞聽晚會覺得自己在水中沒有天賦嗎?
從不內耗的她,覺得,不是她的問題!
“我覺得。”
她終於說話了。
“是你不會教。”
虞聽晚試圖說服自己:“畢竟你也沒當過夫子,多少是吃力的。你是武將,要是我學紮馬步騎射一類的,夫君想必信手拈來,隨便一句指點便是金玉之言。可下水的事……”
虞聽晚:“真是難為你了。”
魏昭:……
憋了一路沒說話,原來是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推卸責任。
魏昭一言難儘:“你……”
虞聽晚:“嗯,我不怪你。”
魏昭:……“你開心就好。”
也許是他不反駁,承認的太快。
虞聽晚舒坦了不少,可還是有點不甘心。
保持著這個狀態,她回了山莊。
鍋裡燉著魚湯,小火慢燉也得在等半個時辰。四處彌漫著魚湯的鮮味。
這幾日都吃,可虞聽晚就似吃不膩似的。
馬婆婆坐在院子,剝著莊子裡的奴才從山裡挖的鮮筍。
聽到動靜抬眸。
“沈姑娘回來了?”
這一看不得了,嘴裡笑意也散了些許。
“這是怎麼了?”
她站起來,手往裙擺上一擦,就築起拐杖過去。
看看魏昭,又看看搭拉著眉眼的虞聽晚。
“可是將軍氣著你了?”
她嗔了魏昭一眼。
“你這孩子,好不容易把人求到手,怎麼還惹她不高興了?”
魏昭:……
他好無辜。
馬婆婆又拉起沒精打采的虞聽晚。
什麼也不問,就道。
“肯定是將軍不對,還請姑娘彆和他計較。”
“他這人舞刀弄棒的,不及大公子是文官會說話行事妥帖。身邊又沒接觸過姑娘,不怕姑娘笑話,魏家府宅乾淨,沒有那些個小妾姨娘惹人煩。他整日麵對的都是手底下的糙兵。要是哪裡做的不體貼了,姑娘隻管提。”
“你若不提,他不知錯,如何改啊?。”
說著,她又看向魏昭。
“平素多和你大哥學學。”
可說到這裡,她又一頓,也不知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