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不知道。”薑滿在陳媚對麵坐下,表情平靜,直接問道:“您找我什麼事?”
陳媚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說道:“也沒什麼特彆的,就是好久沒見了,挺想你的,找你喝喝咖啡聊聊天。”
薑滿心裡明白,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
果然,陳媚先是閒聊了幾句後,話鋒一轉,緩緩說道:“對了,阿珩前幾天回家了,看樣子,他和他爸關係緩和了不少。這本來是好事,我也挺高興。
不過我聽澤奇無意中說,他好像想撮合鄭家的千金和阿珩。”
薑滿聽到“鄭家千金”這幾個字,身子猛地一僵,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鄭蕊的模樣。
陳媚繼續說道:“這事我本來不該插手的,但我和你挺投緣。要是真的,那你不是吃虧了?”
薑滿隻覺一陣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臉色瞬間變得略顯蒼白。
她急忙低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試圖遮住眼中的慌亂與失落,不願讓陳媚瞧見自己的失控。
她強裝鎮定,輕聲道:“或許隻是玩笑罷了。”可她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微弱無力,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取信於人。
陳媚目光緊緊地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細微變化,輕笑一聲,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自我解嘲:“是是是,說不定是我多心了呢。”
說著,她端起咖啡,優雅地輕啜一口,又慢悠悠地說:“之前啊,澤奇還想著把鄭小姐和陳皓湊一對呢,可我那兒子太倔,玩心也大,見了一麵就說沒感覺,我們也就沒再逼他。沒想到,澤奇又提這事了,我看這事八成是真的。”
薑滿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若真是這樣,也挺好,老總裁不是一直想要個門當戶對的蘇家兒媳嘛。”
陳媚作為過來人,一臉關切,假裝好奇地問:“滿滿,你和阿珩咋了?是不是鬨彆扭了?”
薑滿想都沒想,快速地搖了搖頭,否認道:“沒有。”
“哦,那就好。”陳媚輕歎一聲,像是陷入了回憶,感慨道:“說起門當戶對啊,還真是要不得,我也是普通人家出身,當年可沒少受他奶奶的白眼。”
她像是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擺了擺手,無奈地說:“都過去了,不說了。”
之後陳媚又說了些什麼,薑滿根本沒聽進去。
離開咖啡店時,她隻覺腳步虛浮,仍覺如夢似幻。短短一兩天,她不斷接收到同一個信息,她和蘇桁,似乎已走到了儘頭,再無可能。可笑的是,他們竟都未曾直麵這份危機,隻在各自扮演著角色,粉飾太平。
薑滿離開後,陳媚才緩緩走出咖啡廳。
她嘴角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剛要招手叫車,一輛熟悉的車緩緩停在了她麵前。
車窗緩緩降下,看到裡麵的人,陳媚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一臉驚愕:“陳皓?你怎麼在這兒?!”
陳皓皺著眉,臉色陰沉得可怕,顯然已在這兒觀察了好一會兒。
在車裡,陳媚不停地解釋:“我就是和薑滿見個麵,沒你想得那麼複雜。”
陳皓抬頭,目光從後視鏡中冷冷地看向母親,聲音低沉地說:“媽,你覺得你說這些,我會信嗎?”
陳媚一怔,像是被戳中了要害,最後有些不耐煩了,靠向椅背,沒好氣地說:“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
接著,她緩緩道出了事情的原委:“那天蘇桁走後,我就覺得不對勁!他們父子倆從沒這麼心平氣和地聊過天,你爸也沒在他走後發過火之後幾天我就開始留意,終於讓我偷聽到他在電話裡說,要讓鄭蕊和蘇桁見麵!”
說到這,陳媚握緊了拳頭,恨恨地道:“我求了他那麼久,他才給你安排了那次相親,結果倒好,現在居然主動給他大兒子安排了!你說我能咽下這口氣嗎?而且,我最擔心的是,老頭子沒準真會把公司給他!”
陳皓靜靜地聽著,關於鄭蕊的事,他心裡已隱約有了答案,隻是事情的發展還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畢竟,蘇桁一直以來都不像是會接受企業聯姻的人。
陳媚看著兒子,語重心長地說:“反正,這事我已經告訴薑滿了,她要是聰明的話,就該看住蘇桁,彆讓這條大魚跑了!還有,我警告你啊,這個節骨眼上,你彆跟著搗亂,離薑滿遠點!不管怎麼說,他們倆還是夫妻,她就是你大嫂,彆沒事給自己惹麻煩!”
陳皓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眼神中閃過一絲倔強,說道:“那又怎樣?他不珍惜,還不許彆人主動了?”
陳媚一聽,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提高音量吼道:“你是想氣死你媽嗎?就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你就要搭上自己的名聲和前途?!”
知道母親一旦生氣就會嘮叨個不停,陳皓連忙擺出一副認錯的樣子,嬉皮笑臉地說:“母上大人說得是,兒子知錯了,以後絕不再動這種歪念頭!”
陳媚被他這副模樣逗得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嗔怪道:“總之,你現在得先把你爸爸搞定!
隻要他不鬆口,蘇桁就休想得逞!千萬彆讓他娶了鄭蕊,不然,我們以後再想挽回就難了!”
“好好好,您說得都對!我這就去把那姑娘追到手不對,我應該先讓她對我死心塌地!”
“臭小子,你你是想氣死我啊!”
接到薑滿的電話,蒲采煒並不感到意外。
他的聲音沉穩而溫和,在電話裡問道:“滿滿,你想清楚了?”
“嗯,想得很清楚。”薑滿的聲音堅定而決絕。
“記住,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彆後悔。”蒲采煒再次提醒道。
“不會後悔。”薑滿咬了咬嘴唇,斬釘截鐵地說。
“好,我知道了。”
蒲采煒辦事效率極高,兩個小時後,薑滿便出現在了機場。
蒲采煒的秘書將機票和簽證遞給她,禮貌地說道:“蒲總說,蘇小姐隨時都可以回來,隻需跟他說一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