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裡抓來的雛金龍幼崽?”
血族女親王斯黛拉看著眼前魔鏡中所顯示的,那條正與源源不斷湧現的骷髏衛士廝殺的雛金龍,不禁回首望向坐在王座上的黑發男人。
“……”
魔王沉默不語,同樣凝視眼前這一麵可以巡查大墓地各處的魔鏡,看著其中那條正在廝殺戰鬥的雛龍,思索這條龍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魔王城。
是的,雖然這條雛龍是他親手抓過來的,但那位要求他這麼做的叔祖,其意圖到底是什麼,魔王有些想不明白。
雖說那位叔祖跟他說過,找他主要是為了糾正這位龍叔的嗜法癖,但這樣的理由著實讓他難以信服。
區區嗜法癖而已,不說這到底能不能算得上是一種疾病,患上這種病症的又到底算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這些都還有待討論。
即便是真的要糾正,哪裡不能選擇?為什麼偏偏要挑在他的死靈城?僅僅是因為死者之國更合適?更能夠提供危機感?刺激這位龍叔能夠激發更多潛能,壓製這項不良癖好?
韋恩是不太相信那位叔祖給出的理由。或許理由是真的,的確有這些方麵的考量,但魔王更相信,那條被稱作是聖龍的祖代金龍,還有其它更深層次的考慮,隻說一部分真話。
這就是金屬龍族最狡詐的地方,他們的確不會欺騙人,可隻說部分真話,有時候卻比編造謊言更加致命,即便是動用預言類法術進行偵查,也不會看出任何問題。
“陛下,您倒是說句話啊,這條雛龍,不會是那位聖龍的子嗣吧?”
看到沉默不語的魔王,斯黛拉隻覺得膽顫心驚。
她問出的問題實際是多餘的,形態如此特殊的金龍,尋遍世界,哪怕是前往其它位麵,恐怕也很難再找出相似的第三條,不是那條龍的子嗣,還能是誰的?
“這的確是那條聖龍之子,你覺得有什麼問題?”
雖然下意識覺得有問題,可百般無奈之下,沒有任何拒絕權利,隻能夠接下這樁疑點重重之委托的魔王,冷眼看到麵前這位敢質疑他的血族女親王。
他的無可奈何與迫不得已,是麵對那位不論是在名分,還是地位上都能夠雙重碾壓他的祖代龍叔祖,可不是這位如今隻能在他胯下承歡的女親王。
“陛下息怒,我怎會質疑您的英明?!”
感受到如淵似獄,浩浩湯湯,洶湧澎湃的魔威,這位已經站在血族譜係頂點的女親王匍匐在地上。
哪怕當初是她親手扶植這位魔王一步步登上如今的位置,但那也是以往,已經活曆經千年歲月的她知道,她可以憑借這份功勞,占據高位,掌握權柄。
可真是以為能夠憑此在這位魔王麵前肆無忌憚,那她離死也不遠了,類似的事情,她已經見過太多了。
因此她十分懂得如何把握自己的身份以及地位,稍有不對,她就會立刻雌伏。這份魔王殘忍暴虐的外表之下,同樣也有一份不會麵向太多人的仁慈以及憐愛。
“你在害怕,對嗎?”
韋恩起身,俯視下方那位匍匐在地上,顯露出曼妙身體曲線的女親王,他的眼神之中沒有任何溫情,隻有淡漠與冰冷,
“害怕那條金龍就像當初摘下不朽之王的頭顱一樣,摘下我的頭顱,然後令你權勢地位一朝喪儘。”
“我……”
斯黛拉身體顫抖,不敢多說一句,她當然可以嘴硬說自己不害怕,但彆說眼前這位魔王不信,她自己都不信。
至於在這魔王麵前說謊的下場,已經有不少同僚幫她驗證過了。
憑心而論,斬首了不朽之王的聖龍,的確是死靈國度的死敵,可正是因為不朽之王被乾倒了,所以二代不死者之王才能夠上位啊。
在血族女親王看來,眼前這位魔王,隻需要在名義上跟聖龍敵對就行了,為什麼要真的招惹聖龍呢?
普通國家做如此舉動,還可以解釋為提振士氣,但亡靈作戰需要哪門子士氣。強行綁架聖龍之子,無論怎麼看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魔王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既然你那麼害怕聖龍,那就由你來照顧他的子嗣。”
“我來照顧?”
斯黛拉猛地抬起頭,神情愕然。
“沒錯,由你來照顧這條龍的飲食起居,既不能讓他過得舒服,也不能讓他出現問題。”
韋恩將那位叔祖提出的要求,儘數拋給這位女親王,讓她去執行。他反抗不了那位祖宗,難道還壓榨不了這位血族玩物?
“陛下!”
“怎麼?你還想違抗我的命令?”
“不敢!”
注視著背影都充滿苦澀之意的妖嬈身影離開,魔王陷入到沉思中。
他之所以覺得那位叔祖將親兒子送過來是另有目的,是因為他在三十年的歲月中,成功從那位不朽之王身上獲取到了巨大利益,正因為心中有鬼,所以他才看什麼都不對勁。
“我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消息,叔祖又是怎麼知道的?”
端居於魔王寶座上的青年抬起手,自他的掌心中,一柄閃爍朦朧金光,但卻通體潔白,瑩潤無瑕的月牙刃逐漸浮現出來。
這是一柄刀身狹長,略有弧度的武器,雖然上麵並沒有任何裝飾,可是其本身瑩白的材質,就有一種精致無瑕之美感,而其上所釋放出的氣息,更是讓目睹到它的生物,有一種不由自主跪倒匍匐膜拜的衝動。
這柄武器的來曆很簡單,就是從不朽之王身上拆下來的一根肋骨打磨煉製而成的,可以說作為二代不死者之王的魔王韋恩,三十多年來的精力基本都耗在這柄武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