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了他身後,猛地一個手刀,季泊舟昏昏沉沉,霎時便暈了過去。
飛星將季泊舟拖到書房門內,虛掩了一下身形,立刻折返至院中。
他的手飛快搭上沈霆安的胳膊,“沈總兵,來,在下扶您出去!”
隨後,趕緊帶著他從先前陸旋出去的那條小路離開。
沈霆安畢竟是一員武將,被屬下,尤其還是瑾王的屬下這般扶著逃命,終歸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走了一段路,便鬆開了飛星的肩膀。
“多謝飛星將軍相救,老夫已經好多了,我自己能走。”
飛星看出了沈霆安的局促,忙道“沈總兵不用客氣,這是王爺的吩咐!”
沈霆安卻更加篤定地放開了他肩膀的倚靠,擺了擺手,向前走去。
“老夫是真的好多了。”
方才聞到季泊舟袖中的香氣時,他下意識便屏住了呼吸。
所幸,吸入的並不多,加上他又是習武之人,過了這麼一刻時間,已經是儘力逼得那毒透過汗水釋放了許多。
所以這會兒,確實是感覺好很多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瘦的影子從前方急匆匆地趕了來。
“爹!”
沈淵詞見沈霆安一個人走著,方才明明中了毒身子不適,以為是他強撐,下意識便要去扶他。
卻在這時,沈霆安一眼瞥見了沈淵詞還在流血的後腰,眉眼霎時淩厲起來“淵詞!你竟受了這麼重的傷?!
“季家實在無法無天!”
說著,便一把抓過沈淵詞的手,腳步還略帶虛浮地往前行去“走!爹今天必須得找季家要個說法!”
“沈總兵!”飛星追上前又虛扶了他一把,“眼下沈公子還受著傷,沈總兵還是先帶公子回府醫治吧?不然,這……”
飛星話未說完,沈霆安的怒氣已經溢了出來“他季家舉辦喪儀,我們一番好意前來,沒想到,他們就是這樣待客的!若是現在就這麼走了,他季家,鐵定是不會認賬!”
隨後又看了眼沈淵詞,“我兒受了這般嚴重的傷,還想要我沈家忍氣吞聲,不可能!這傷,非得要季家給我治好了不可!”
沈淵詞因一直流血,臉色已經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
忙擰著眉道“不可!”
他帶著幾分虛弱,“爹,今日是季家喪儀,皇上還在,這個節骨眼兒,咱們不應徒生事端。”
他用手捂著後腰出血的地方,忍受著愈演愈烈的疼痛。
“再者說,今日本來就是咱們去救王妃,所以才出了這些事。若是追查起來,王妃女扮男裝入季家後宅,到時候不但咱們討不到公道,反而會因此落得個助紂為虐的名頭!”
“季泊舟明明知道那人就是王妃,卻始終不挑明。這不正說明,這是他故意給咱們留的坑,也是給季家留的後路嗎?”
這個道理,沈霆安當然懂。
可他就是不喜歡忍!
這十幾年,真是忍夠了!
便聽得沈淵詞又道“爹,思巒被你們砍暈過去,不知道醒來,還會有怎樣的麻煩,亦不知他是否會報複。咱們暫時,還是儘力撇開關係比較妥當!咱們趕緊回府吧!”
季泊舟如今對阿旋的態度,他是知道的。
不然也不會有今日,想將她幽禁這一出。
若是真要討個公道,到時候扯出季泊舟與阿旋的舊事,說不定他還會再次出手,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這口氣,老夫可咽不下!”
沈霆安有些不滿兒子畏首畏尾,但念著他的傷,心裡又是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