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若是從前未病重時候的他,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難道是自己安插在東宮的人,消息有誤?
隻是如今東宮全部重新換了一批人,父皇身邊的裴指揮使派人看得緊,自己也不太好在這個節骨眼,重新安插人手進去……
不過嘛……
剛剛還有些沉重的麵色複又變得輕快,三皇子將手往身後一背,帶著期待走回承乾殿。
隻要薑衍沒有恢複,那他的太子之位應該就坐不了多少日子了!
舅舅已經恢複了爵位,他這個皇兄又身子不濟,活不了多久。如此,自己不過就是靜待好事,終有一日,皇位還是隻能落在他頭上……
景陽宮裡。
陸旋卸下素白簪花,給薑行說了今夜引太後之魂,卻被江遠風暗自監視的事情。
“先前在東宮,江遠風、皇帝皇後,甚至包括三皇子,都是通過安插人手來監視咱們的行動。但這一次不同,我先前念的是假咒語,幾乎一點反應都沒有。待我當真開始念真實的咒語的時候,鬱嬤嬤所說的那追魂匣裡的長針,就像是感應到了似的,立刻便破空朝我和母後飛來。”
她拿出那根長針,眼中噙著憂慮,“這針就是衝母後的魂魄來的,所以我不能待在宮裡,得儘快回王府才行。我怕在這裡,護不住母後的魂魄……”
薑行握住她的手,揉開她緊擰的眉心,“本王當然知道你在想什麼。隻是母後已逝,天家冷血,我身邊就你一個最親近之人了。若是你今日當著眾目睽睽的麵,直接站起來說你明日離宮,這樣的關頭,本王真怕你會被那些臣子給吃了……”
“臣妾當然知道。”陸旋垂下眸子,將頭靠在他胸膛,“隻是這改喪儀的儀程和時間,分明就是衝著我來的,江遠風一定發現我將母後的魂魄收走了,也擔心我將母後帶出宮、打聽出什麼事情。
現在是故意調集所有精力,想將我困在宮內,然後拖延時間,等母後神識分散,到時候便再也記不起關鍵的事情。”
薑行擔憂更甚,“皇兄要求明日你挨著季皇後站在隊伍前麵,定是江遠風暗中給他的出主意,要求要將你困在眼皮子底下。
隻是那樣的話,他一抬眼就能看見你。本王實在不知,皇兄若是看到你的臉,會起什麼樣的念頭……”
“思俞姐姐是思俞姐姐,我是我,他總不能因為我長得像,就覺得我就是她吧?大不了我就忍受一點反噬,給那皇帝下個符咒,總之先保命要緊!”
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胸前的人眼裡淌著化不開的心疼,“隻是你要受苦了。”
陸旋在他懷裡搖了搖頭,心裡暖意慢慢蔓延全身。
忽然,她睫羽微顫,想到了今日的一處異常。
“我在偏遠之處剛剛與江遠風出手的長針打了照麵,一回來禮部就宣讀了最新的儀程,甚至皇上還專門讓我明日要去隊伍前頭。他今日一定在場,而且一定就在皇帝的近處,所以才能這麼快與皇上取得溝通。今日你一直都在殿內,又是在人群前方,可有看到皇帝與江遠風說話?”
薑行想了一圈,“今日梓宮前,除了本王和皇上外,還有不少負責處理母後治喪一事的大臣。禮部、內官監、欽天監、司禮監,還有太常寺、吏部、工部、戶部……幾乎每個衙門都有一兩個人。若是這樣排查的話,本王怕是想不出個頭緒……”
陸旋嘟著唇不滿地橫他一眼,“你就想有誰之前也出現在季府季青妍喪儀之上不就好了?”
薑行擰眉撓頭,“皇上一到哪處,哪處便是人滿為患。季家治喪的時候,本王在時,皇兄身邊至少也有其他四五個臣子……”
陸旋隻記得自己先前在季府被那江遠風追趕時,明明隻有他一人。
包括那後院,也隻有皇帝和季相禮二人跟過去。
倒是不知,原來薑行在的時候,對方竟然拉了這麼多人掩人耳目。
“看來江遠風,一開始就是有意在藏著自己的真實身份。”
薑行苦笑,“你很快便不用為他是誰煩惱了,因為明日,你有的是機會親眼看著,是誰與皇兄傳遞消息……”
這時的薑行與陸旋,都知道次日有一場未知的煎熬在等著他們。
但他們卻都低估了,從這場喪儀所引發的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