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隱身符往薑行身上一貼,陸旋輕念敕符咒,眨眼功夫,薑行倏地消失。
在虛空中拍了拍,陸旋輕聲道“去吧,隱身符最多堅持半個時辰,切記早點出來,注意安全!”
沒再耽擱時間,一陣風猛地帶起了發絲,薑行瞳孔沉寂下來,快速越上高牆向東宮而去。
陸旋提心吊膽地平複了心情,趕緊四周掃視一圈。
然而她一掃,頭皮立刻麻了半邊。
隱蔽轉角處,露出了衣袍一角。
飛星和桑落自然也瞧見了,眉心霎時一緊。
陸旋安排飛星偷偷找個樹梢躲起來,自己則和桑落一道前去看看。
隨著二人悄然靠近的腳步,令她意外的是,哪怕都走到了那衣袍前,對麵的人都沒有撤退半分。
聞到熟悉的酒氣,陸旋腦子裡迅速閃過一個人影。
她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
然而她慢了一步,沒有及時製止,桑落就迅速出手,將這人抓個正著。
被桑落一把抓住的三皇子慢吞吞地轉過頭,斜靠著牆壁,眼睛裡的凶狠戾氣卻翻湧得厲害。
“你,你,怎麼又是你?”
身上酒氣衝天,三皇子醉意迷蒙又戒備地打量陸旋。
不過很快,腦子裡似是想起了什麼場景,他警惕的目光稍縱即逝,眼神變得散亂而迷離。
“你,你不像我母後,你……”
陸旋示意桑落鬆開手,隨即輕笑一聲,“三殿下說笑了,我自然不是你母後,而是你皇嬸。”
“皇,皇嬸?”他眼睛時不時地眨一下,像是在努力聚焦眼前的人,卻又總是徒勞。
好一會兒,似是終於想到皇嬸是誰,他才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國公府的女人?那你來這裡乾什麼?該不會也是來防著本殿下,彆搶了……搶了薑衍的太子之位吧?”
許是當真醉了,三皇子說話毫不顧忌,臉上兩團酡紅肆意張揚。
他手上的酒壺早已空了,卻還被緊緊攥著,指尖在酒壺上無意識地摩挲,似是還在渴望酒意。
陸旋四周看了一眼,三皇子身邊並無隨侍,心頭不禁好奇。
“三殿下醉了,為何身邊沒有隨侍的人?你從承乾殿來這東宮乾什麼?”
“乾什麼?”目光散漫又茫然地掃了陸旋一眼,他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譏誚,“當,當然,是來看,來看我那好皇兄了……”
聽見三皇子是來看太子,陸旋頓時緊張了起來。
“那你,你這是剛從東宮出來?”
“你,你這話,我,我愛聽!”
他的手在空中虛浮一揮,“哎,你看,連你也覺得我該進東宮去對不對?”
他似是自嘲一笑,“可那些狗奴才,竟然就是不允許本殿下進去!說是什麼,怕有人害了薑衍!”
“哼,”一個冷笑自他沙啞的喉嚨裡劃出,“當真是小瞧本殿下!”
“那殿下意思是,你沒有害過太子?”
陸旋故意這麼說,打算趁他醉酒套出真話,於是認真地側耳傾聽。
卻不想,這句話就像是什麼神奇的暗語密碼,薑序竟是努力在打眼瞧她,甚至還捶了幾下自己腦袋,讓自己不斷保持清醒。
陸旋循循善誘,“害了就害了,皇上和皇後那麼寵你,又沒人會怪你。”
不料他混沌又朦朧地看了陸旋幾眼,竟然哭了起來,神情好似還有幾分委屈。
“寵我?他們哪裡寵我了?!”他嘶聲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