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皇上,末將一路回京,還有另一樁要事要稟!”
“何事?”
“這事事關重大,需要皇上做好準備。答應末將不可在得知事實之後龍顏震怒,牽連眾人。”
皇帝眯了眯眼,聲音涼了下來,“陸愛卿,你作為臣子,如實稟報不平之事乃是你之本分,豈能因為擔憂朕之舉動,而隱瞞真相,還對朕提出此等要求?”
給你臉了是吧?
剛承了爵位,又受封大將軍,這就氣焰如此囂張,還上趕著提要求了!
陸玄微微頷首,“臣不敢相瞞,微臣回京一路,發現從隴川到京城,多位官員職銜乃買官所得,他們欺上瞞下、貪贓枉法,眼裡隻有銀子,無所作為,魚肉百姓。而末將為大梁百姓及朝堂不平,特意抓了幾人詢問,這才得知他們從何處買得官職。”
“何處?”
彆說皇帝好奇,江遠風都好奇了。
季家不是都安生這麼久了麼?
當初季澄和季相禮出事,朝堂早已將他們賣官的那些人連根拔起,現在這是重新又卷土重來?還是說是陸將軍不知京城局勢,還在提之前的舊事?
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在陸玄身上,他不卑不亢道“給他們賣下官職之人,乃當今三皇子殿下。”
瞬間,整個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皇帝和滿朝官員仿佛被貼了定身符,一個個除了眼睛眨巴兩下,全都一動不動盯著陸將軍。
頂著眾人目光,陸玄臨陣不亂,行禮姿勢保持在一絲不苟的弧度。
“哈哈,哈,哈哈……”皇帝用幾聲乾笑掩飾自己的慌張,“陸愛卿,你,你說三皇子?”
“哈哈,這些日子,序兒一直被朕和皇後關在承乾殿,連宮門都不曾出過。加上他不過十五六歲,若是有這等心思膽子,早就被朕發現,朕也早就將其廢黜皇子之身,何以鬨到今日?”
陸將軍臉上閃過尷尬,就連薑少昭都有些無語。
大殿之上,這偏私也太明顯了些。
這不是普通人家的家事,是國事!
關係到賣官鬻爵,無論如何,都要帶出來質問清楚!
問都不問,就直接帶著偏幫口吻否決,實在非明君所為。
你好歹也裝裝樣子吧?
皇帝如何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
隻是目前序兒傷重,那處還繃著厚厚的紗布,走路都不利索,如何能出來見人?
陸將軍知道陸旋和桑落將人給傷了,但沒以為會有多重。
畢竟阿旋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桑落也隻是會點三腳貓功夫,所以一開始,他是準備好帶著證人,與三皇子對質的。
結果沒想到,看皇帝這樣子,是打死也不讓三皇子出來了?
“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屬實,您若是不信,微臣一路回京,抓了幾位地方縣令,您可親自與他們對質!”
“縣令你都直接抓了?!”
皇帝麵露幾分驚詫,像是終於抓到他錯處一般,苦口婆心地教導“地方官員即便有錯處,也應新官接替之後再抓人,如此行徑,陸愛卿有失妥當!”
陸玄恭敬回答“有接替的官員。”
“哦?”皇帝掀起眼皮睨了眼陸玄,心頭發冷。
“愛卿自隴川歸來,不是一路逃亡進京嗎?哪裡來的勢力,連接替的官員都找好了?”
表麵上鎮定詰問,實際心裡慌得厲害。
陸玄這人一回來,這是就打定主意要找序兒的錯了?
自己的兒子什麼樣,他還能不了解?
這些日子本來也在後宮被拘束得厲害,哪有時間去做那賣官鬻爵的事?
加上這朝堂的臣子,除了先前季相禮那一派,又有幾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擁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