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笑著說:“一個大陸的女中醫傳授的。”
既然醫生都蓋章定論,就證明這方麵她可以安心,陳柔也就回家收拾行李了。
今天聶釗人在九龍談業務,此刻正在叮囑安秘書:“立刻把那個女中醫給我找來。”
再吩咐司機:“去養和,就到樓下,讓宋仔下樓來。”
台風剛過,滿城折斷的樹木,和被掩掉的房頂,很多樓麵也是瓷磚斑駁。
到了養和樓下,司機和安書默契的下了車,宋援朝上車:“BOSS好!”
聶釗那麼精明,就算做夢,小腦瓜子都在動,而且對於陳柔有種病態式的關注的人,很多事情或許會迷一時,但迷不了一世,所以他說:“你家太太很不對勁。”
緊接著又問:“我不信你就沒發現!”
宋援朝坐的副駕駛,側著身子。
老板坐的是他的禦用座駕,駕駛室的後方,那也是全車最安全的位置,因為當有車禍發生,司機會下意識的自保,他的身體,也就會是後座的盾牌。
後座有點暗,光打進來,也隻照著老板的無框眼鏡,和他白襯衫領子上暗褐色的琺琅紐扣,他整張臉都隱在黑暗中,顯得沉重而壓抑。
暗黑,陰險,但又脆弱孤獨,聶老板整個人,就是個行走的矛盾體。
他突然有召,宋援朝當然也覺得不對勁。
可老板兩口子的事,他夾在中間,就好比風箱裡的老鼠,他也很無奈呀。
其實今晚陳柔就會跟他談的,但聶釗已經發現了,他也知道,不論宋援朝還是陳柔,都是為他,為了聶氏好,而且他們甚至有一種,隻要是為他好,就能毫不猶豫犧牲自己的,看似愚蠢但又崇高的責任感。
果然,宋援朝說:“BOSS,太太她是為了您,為了咱公司好。”
又說:“鬼頭昌不除,咱們公司做的事早晚會被人知道,到那時怎麼辦呢?”
於亨哪怕是曾經的大警長,他也隻是個形單影隻的普通人,他發現不了聶釗做的事,哪怕發現了,找人除掉他很簡單,但鬼頭昌不同。
他是兩個大國在海上軍事實力較量場上的那枚棋子,抓不到他,聶釗所全力支援的ICPO們將近兩年的工作就要化為煙雲,他剛剛在菲開劈的商業也將全線崩盤。
可最叫聶釗氣餒,又難過的是,那一切,他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而且命運弄人,ICPO們不得不行動,可他太太在孕初期,這叫他要如何抉擇?
宋援朝聽老板呼吸淺卻沉重,剛想再勸,他卻說:“下車。”
宋援朝還欲開口,聶釗再說:“下車!”
醫院大門口,防彈勞斯萊斯,安秘書和司機皆掬著雙手,背對著車。
&n皆守了一頭,宋援朝於是站到了Sam的身邊。
然後他偶然瞥了一眼,頓時大駭,因為他看到老板在流眼淚。
是的,長長的眼淚,就那麼流著,他端然木坐,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