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牛仔和夾克,中性打扮的女老師,陳柔多觀察了一會兒,就發現時不時有家長上前,朝她鞠躬,說話時也是滿滿的尊重感,顯然,那是個很優秀的老師。
正好有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過來發幼兒園的宣傳單,陳柔於是接了一張。
沒人能想到,首富太太會帶著崽在九龍閒逛,當然了,不是見過的人也不認識她,而且陳柔講話的時候,刻意帶大陸口音:“同學,等一下。”
兼職發傳單的女孩止步:“太太,要谘詢嗎?”
陳柔指遠處那位女老師,說:“能不能給我她的聯絡電話,我和私聯。”
做兼職的大學生,通常都是一個企業裡最負責的人。
她們拿著最低的薪水,但是責任感是除了老板以外最大的,也是對客戶最熱情的。
女孩先看小阿遠:“哇,崽崽超可愛。”
又說:“您稍等,我馬上幫您要劉老師的電話號碼。”
阿遠已經快五個月了,正是愛笑愛鼓掌的時候,有女孩逗他更開心:“莽,莽莽!”
女孩走了不一會兒,問好電話回來了:“太太,這是劉老師的電話。”
陳柔提前跟陳恪約過,既要到電話,又懶得聽兒歌,就準備要走了,但阿遠不願意啊,節目還沒有表演完呢,又是一首新的:點蟲蟲,蟲蟲飛,飛來飛去像飛機。
陳柔隻好留下來,也指他的鼻子:“最後一首了喔。”
小家夥學著台上手舞足蹈的孩子們一起拍手手,腦袋像撥浪鼓。
不怪聶釗被他纏的筋疲力竭還甘之如飴,他是真會給人情緒價值,看到媽媽指自己,這回不對著凶了,咧著嘴巴過來,用他滿是口水的小嘴巴親了一下媽媽的手指,再回頭,這要有個搖搖車再有一塊錢,他估計得開心死。
當然,陳柔要了電話號碼,也隻是先確定,這個羅慧秀是不是張子強的太太,畢竟重名重姓的人很多,但就在兒子聽的興起,她無聊的長蘑菇的時候,突然,她看到那位劉老師拿起BB機看了一下,又前後左右看了一圈,然後就離開了。
這回就算兒子鬨,陳柔也得走了。
她抱著小家夥轉身就跟上,一路小跑過了停車場,又猛得止步。
因為她看到那劉老師上了一輛車,而車的副駕駛不但有人,而且人的手裡還有豎起來的衝鋒槍槍管,不必說,出門還要帶衝鋒槍的,絕對是張子強的家屬了。
眼看車走,陳柔連忙記下了車牌號。
對了,大概是因為,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抱著他跑,小崽子不但沒鬨,還特彆開心,又看到停車場不遠處有個麥當勞的小醜正在發氣球,也感興趣,嗷嗷的叫。
但當然,陳柔不能再帶著他閒逛了,她必須去找陳恪了。
……
九龍警署的宿舍樓還是公廁式,就是在樓道的儘頭有一排公共廁所。
眾所周知,一樓的公共廁所是最臭的,而且大多數一樓的公廁都存在一個問題,反漏,溢糞水,堵了就得掏,但公廁呀,誰知道他媽的,是什麼東西堵的?
有倆阿Sir下樓來,迎上一個女人,胸前綁著崽,一手拎著包,但該怎麼說呢,短發加墨鏡,一雙帆布鞋,就,雖然是媽,可是走的英姿颯爽。
倆阿Sir同時在想,那個阿Sir有這麼辣的太太?
但她用的普通話:“請問,陳恪住在哪間房?”
兩Sir同時愣住,對視,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她是大陸那幫土鱉的家屬?
陳恪已經聽到了:“阿柔,這裡。”
陳柔回頭一看,走廊儘頭,陳恪在公廁裡頭,正探著頭。
她朝倆目瞪口呆的阿Sir點點頭,朝著陳恪去了。
陳恪一看也扔了拖把,語帶責怨:“阿柔啊,你怎麼能的,快給我抱著。”
他們爭到了宿舍,但是一樓,還是最靠近公廁的兩個對門屋子,想要夜裡好好休息,做夢吧,王寶刀也從公廁探出頭來:“嘿,姐!”
又說:“裡麵臟得很,千萬不要進來。”
陳恪接孩子進了屋,屋子裡倒是重新粉刷過,還鋪了新的地板革,但陳恪隻拿上文件就說:“這不行,咱們趕緊出去,上外麵聊去。”
陳柔的想法其實是在另一個極端,她說:“孩子不需要那麼小心,他有抵抗力的。”
陳恪卻說:“這屋子裡有黴菌,半個月我們消毒了七遍,但還是在長。”
他們可真是艱難,但也沒有辦法,這已經是陳柔能幫他們爭到,最好的條件了。
不過他們還有一間會議室,打掃得特彆乾淨,倒可以讓孩子玩一玩,就是離得遠了點,得要爬樓梯,還不低,沒有電梯的情況下,得爬到12樓。
怕她太,陳恪接過了孩子,邊上樓邊聊,先說:“我一直以為香江有多繁華呢,沒想到他們其實也很辛苦,看看這樓,總共12層,沒有電梯,偏偏會議室在12樓,大家每天爬上爬下,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