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中麒說:“都是一家人,被窩裡打架,我們也想以和為貴,就看霍Sir的態度了。”
霍Sir,追聶釗都追了好多年,那可是塊硬骨頭。
而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爾爺和董爺一看倆家阿Sir鬨矛盾,即將回歸嘛,他們明麵上必須支持大陸阿Sir,但是二老齊齊站出來話事,那麼,其底色就是,他們明著支持大陸,可暗地裡,其實很欣賞霍Sir的傲骨,要為他撐腰。
想到這兒,陳柔就不免要歎息。
因為她老爸就是那種一腔赤誠做事,有委屈吞下去,有苦吃下去,簡直老黃牛,主打一個俯首甘為孺子牛,但香江這地兒,人人拿的不是算盤,而是計算器,人家都精的什麼似的,他們要談事,事關著他們的住處,夥食,衣食住行,雖然都是小事,可也是跟生活息息相關的,怎麼就不通知她,自己去了呢?
開上車,她直奔鐘樓。
在將來這兒會是著名景點,但目前處於圍擋,施工修建中。
鐘樓外的廣場上停著幾輛車,施工圍擋的大門是關著的,但陳柔才推了一把,裡麵立刻有人開門,然後就是,雞哥和獨眼三隻眼睛,對上小阿遠的兩隻大眼睛。
倆人又同時點頭哈腰:“大小姐,小少爺!”
陳柔看鐘樓,問:“總共幾個人,他們在裡麵乾嘛?”
她帶著孩子的,要是人多她就不進去了,直接喊陳恪出來,要少就考慮進去。
雞哥搶著說:“就陳隊和霍Sir,爾爺董爺,再沒有彆人。”
見她徑自就要往裡走,獨眼趕了上來:“大小姐,把包給我吧,我幫您拎著。”
作為媽媽出門,就必須得背個包了,但陳柔有體力,背得動,她也不習慣麻煩彆人,但想了想,把礦泉水丟給獨眼:“把這個水燒了,我一會兒給寶寶衝奶。”
獨眼接過礦泉水,就好比運動員得了金牌一般,朝雞哥晃了晃,跑去燒水了。
陳柔甫一推開鐘樓的門,隨著咯吱一聲,就聽到霍岐正在慷慨激昂的陳詞:“往前推三年,九龍是什麼樣子,但現在的九龍又是什麼樣子,警員們又做了多少貢獻,他們的來時路血跡斑斑,隻是無人瞧見。”
陳恪既不了解前些年九龍的風雲激蕩,也不了解它到底是怎麼的,就變的還不錯的,而作為土著,爾爺和董爺明麵上攛局,說是要話事,要拉兩方阿Sir同歸於好,但他們心裡偏向的,當然是從九龍走出去的霍岐,所以他倆也裝糊塗。
旨在讓陳恪低個頭,服個軟,然後在說服霍岐不要辭職,消除近來的輿論。
因為媒體上說啥的都有,大多也在抹黑大陸阿Sir,長此以往對大陸阿Sir的形象有損嘛,爾爺就笑著說:“霍Sir是從我們九龍出去的,難得拚到如今的位置,他是有點小錯,可也是因為護市民心切,陳隊,你宰相肚裡能撐船,低個頭吧。”
前幾天陳柔就說過,不公開追責已經是底線,不能低頭。
但是爾爺竟然勸陳恪低頭?
當然,他有他的立場,站在他的角度,霍Sir才是自己人。
而在這方麵,董爺則相對公正:“霍岐,你們玩笑開得也太過分,你也需要道歉!”
不過因為能爬33層樓的阿康是他的手下,他也選擇息事寧人:“相互道歉,這件事情就算完了,以後你們也要精誠合作,其實九龍不需要你們,有我們就OK啦。”
小阿遠一躍一躍想上樓,他好奇樓上的聲音,手指:“哦?”
陳柔噓聲,想先聽一聽老爸怎麼說,以及在大事上,霍岐的態度。
果然,陳恪隻談大事:“彆的都好說,但我們需要共享九龍警署的所有資料,可是廖警司一味推諉,拒不肯配合,我知道,症結在霍Sir您,還有,張子強的案子,雖然你說羅家報案給了你們,可我們大陸同樣有人報案,而且我經過這段時間的排查,發現九龍警員賭高利貸,PC,甚至有吸粉的情況,我堅決要求,是你們配合我們,而我們配合你們,且全程保密,答應我就道歉!”
小阿遠再指:“喔。”
小家夥還是想上樓,小屁屁一躍一躍的。
對了,關於張子強,爾爺和董爺雖然在支持大陸警方,但態度也比較暖昧。
畢竟他們都是賊,也都有黑料,看到大陸警方態度那麼強硬,難免兔死狐悲,而你讓賊舉起正義的大旗去捉賊,可能性當然不大。
在麵對大陸阿Sir方麵,霍岐就算是香江警方態度的代言人了。
說來也是唏噓,要不是陳柔手捧又讓位,讓市民把他高高舉起,叫他一場遊行打響了名號,他又哪裡來的今天?
他也很傲的:“關於張子強,我們已經有初步信息了,他,隻能是我們抓。”
陳恪分毫不讓,語重:“這方麵,我絕不讓步。”
霍岐故意刺陳恪:“OK,你公開事情吧,我繼續辭我的職。”
陳恪顯然也很生氣,但還在尊重對方:“霍Sir,不管我們是皇家的,還是人民的警察,都應該,咳咳,都應該以追求破案為重,咳咳……”
霍岐說:“陳Sir,我建議你先去治療你的感冒,在你們看來,帶病工作是種光榮,但在我們香江,大家講的是做一份工拿一份薪水,不講奉獻,也不為奉獻而……”
“他咳嗽,是因為住的房子有問題,而那房子,是你故意安排給他們的,霍Sir,對於自己同胞這種態度,就是你所謂從警的初心……”
幾個人同時回頭,就見陳柔依然牛仔+夾克,胸前吊個仔,站在樓梯口。
她摘墨鏡,小阿遠也朝著陳恪伸出了手:“喔,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