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嘉峻戴上帽子蹭蹭蹭下樓,說:“細娘,回來再講,但我得走了。”
明叔追問:“嘉峻少爺,您回來吃晚飯嗎?”
聶嘉峻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同學受傷了,我得去看望,應該不回來。”
再上樓,戴上口罩,他把帽簷壓低,飛奔出了家門。
山上出租車比較少,但離得也不遠,快跑也就10分鐘左右,他往醫院而去。
而目前的德明醫院,警力和各種安保都很齊全,他還通過了警方的詢問,確定他是同學受傷,他需要進去看望,這才進去的。
而他的手機是被監聽著的,那一頭的嶽中麒聽完全程,抬頭說:“真他媽的高明,作為綁架案的直接推動者,於光煦甚至沒有邀請聶嘉峻上醫院,他是自己去的。”
陳恪也說:“不愧探長的兒子,嚴謹周密,滴水不漏。”
首先,頭一個陌生電話,雖然對方什麼都沒說,可作為一個狂熱的歌迷,再加上前天於光煦打的補丁,聶嘉峻就會認為,那個女孩是轉移丹尼仔的歌迷團。
再,所有幫忙的粉絲,一個蘿卜一個坑,而當於光煦出車禍,歌迷們找不到他,行動就要受影響,那麼,在炸彈威脅已經轟動全城的情況下,聶嘉峻會怎麼做?
一聽於光煦車禍,他得趕醫院吧。
於光煦都需要拍X光片了,他頂上於光煦的崗位空缺,也很正常吧。
這樣一來,於光煦就擁有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可偏偏聶嘉峻是在他的誤導下,一步步踏入被綁架的陷阱的。
但直到現在張子強還沒有出關,而且聶嘉峻隻是進了德明,他將怎麼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在德明醫院裡被綁走,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陳柔手機插在兜裡,戴的耳機,此時也正在跟陳恪通話中。
她騎的是機車,聶嘉峻前腳出門,她當然後腳跟上,沿路也一直在找,看於亨人在哪裡,因為於光煦在明,被摘出去了,而他在暗,也才是真正做事的人。
就在聶嘉峻由警方放行,進醫院之後,她單腳點地,目光掃過醫院門口的安保,警員,以及幾個蹲在地上吃盒飯的記者,都沒有看到於亨。
但不對,於亨絕對在這兒,那麼,他人應該在哪裡?
暮色昏黃間,遠處響起槍聲,一個記者說:“衰喔,也不知道誰搶到了大新聞。”
另一個說:“反正不是我們啦,你的雞腿確定不吃,要倒掉嗎?”
這個記者說:“眼瞎啦你,那是塊生薑啦!”
陳柔騎著機車而來,腳點地已經有至少一分鐘了,她再發現不了於亨,於亨就該發現她了,但隨著一陣警笛聲,在這兒值勤的四個飛虎隊員開上車走了。
陳柔也不得不離開,再看一圈。
這醫院臨海,後麵是懸崖,走不了人。
大理石拱門上有電子出入杆,除了內部的救護車是自動抬杆,彆的車不論進或者出,都需要保安先確認,然後再抬杆。
車出來之後,外麵的警察還要開門搜上一道,車才能離開。
於亨的牛逼在於,他打算在安保如此嚴密的地方,警方的眼皮子底下綁人。
那他現在到底在哪兒?
陳柔加油離開時再瞥一眼,對著耳機說:“注意注意,我找到於亨了。”
又說:“他可真聰明,這計謀,天衣無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