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得出去才能搞到大新聞。/br拍到隧道口那神奇槍法的是個報社的記者。/br此時電視台的編導正在跟他電話談:“三百萬,四百萬,OK五百萬成交,搞快點!”/br張子強還能不能賺到錢不好說,但記者們靠著他,發大財了。/br這記者摘掉錄像帶丟給隨後趕來的人。/br來人衝上電視轉播車,下一秒,剛才的回放已經上電視上了。/br這是比女王的聖誕講話還要高收視率的電視節目。/br誰家有新料,所有觀眾就跟知道似的,立刻調台,收視率噌噌的往上漲。/br畫麵也是真勁爆,值得五百萬買獨家。/br三個持AK的槍手,第一視角,就在出隧道的瞬間兩個被爆頭,一個重傷?/br大陸公安那麼牛的嗎,槍法竟然那麼神?/br但他們的車好像有點差啊,怎麼隻有一輛警車,並兩台小機車?/br電驢追悍匪,會不會有點太搞笑?/br不管了,記者們繼續追,市民們繼續看!/br……/br於亨當然想上高架橋,然後直奔港口,搞到船再開溜。/br但陳恪他們布局了那麼久,主戰場就是在九龍,還能讓他跑了?/br雖然他們硬件不行,可人家聶氏財大氣粗呀。/br隨著嶽中麒對講機一聲令下,聶氏開渣土車的司機們於高架橋上集體逆行,並頭三輛卡車堵住了入口,渣土車呢,把調整堵的嚴嚴實實,於亨於是轉向逆行。/br但隨著一陣轟鳴的喇叭聲,車頭燈齊齊亮起,依然是渣土車在堵去路。/br張子強大吼:“調頭,調頭去另一邊。”/br於亨卻是打方向,直接進了一條窄巷:“你傻啊,另一邊難道沒有卡車?”/br張子強反應過來了:“他媽的,聶釗是要關門殺狗?”/br於亨畢竟老阿Sir,看得更遠更清晰。/br他以為自己的局設的天衣無縫,以為能借刀殺人,叫聶氏一敗塗地。/br可這一路走來,他才發現聶釗布的局才要密不透風。/br想他整整兩年的蹲守和籌謀,卻在今天上了電視,在全香江人麵前丟臉。/br不過再回看後視鏡裡的警車,他心中又燃起希望:“隻是大陸公安而已,小意思。”/br不但小意思,而且他們隻有一輛破警車和倆小機車,不足為慎。/br不過他重燃希望了,張子強卻又開始唱衰了:“他媽的,那可是一幫閻王!”/br再槍抵於亨:“我可是信你探長的名聲才來的,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之沒用,蠢豬!”/br他看著沿街商鋪和居民樓上探頭探腦的市民,以及時不時冒死衝過來,騎著機車還在錄像的記者,想自己一世英明竟然要毀於今天,大吼:“趕緊想辦法!”/br於亨說:“而今隻有一條路,殺向警署,廖Sir會保咱們安全離開。”/br但他再打方向盤想要衝向九龍,轉了彎子卻破防。/br他大吼:“聶釗,你不得好死!”/br通往九龍警署的路上,聶氏的職員剛剛堵上了狼牙棒式的障礙物。/br一幫記者躲在狼牙棒後麵,正在啪啪的拍著,還有人喊:“於探長,看這裡!”/br唯一的生路就又被堵死了。/br聶釗,明明是個該死之人,可他像一隻無形的大掌,壓在於亨頭頂。/br繼續前行,張子強咬牙:“不行,停車,再抓更多的人質!”/br於亨也是這樣想的,多綁幾個人,他們也保險一點。/br但他才一刹車,隨著郭扶正一聲大吼,張子強回頭一看,汗毛倒豎。/br有騎著機車的記者也在大吼:“我拍到啦,大陸的神槍手,我拍到畫麵啦!”/br追逐中的巷戰中,郭扶正也算人質。/br張子強僅剩的一個,健康的槍手拎著郭扶正,在幫他們開火阻擋追擊。/br但不知道是哪個大陸公安,明明隻有一輛破車,兩個小電驢。/br可有人竟然於追逐中搞狙擊,一槍打廢了他手下的右肩膀,AK於瞬間啞火。/br但這還不算,那手下左手扛起AK,抓起郭扶正擋著又開槍。/br可才探出手去,後麵的小電驢上有人精準瞄準,他的左肩又被打爆!/br“老大,我要死啦,老大!”/br手下在哭,在大喊:“老大,開快點啊,再開快點!”/br郭扶正發現綁匪兩隻手都廢了,於是掙紮,恰好又是一枚子彈,恰中那綁匪眉心!/br現在隻剩下一個受重傷的了,嚇到不敢抬頭,就那麼躺著。/br一車綁匪,拿著AK啊,轉眼要被削完了。/br兩邊的記者看著突突而過的小電驢,目瞪口呆:“叼喔,神槍手!”/br郭扶正倒是機靈,揮雙手大喊:“公安叔叔,救命啊!”/br張子強再一看前麵,又是大叫:“他媽的,斷頭路!”/br慌裡慌張中,他們衝進了一條斷頭路!/br……/br剛才正中綁匪眉心的那一槍是陳恪開的。/br他們的槍都是香江警署配發的,也都有點小毛病。/br這把槍扳機會卡手,一槍出去,卡掉他食指上一塊肉,但也正中劫匪眉心。/br他們開的車也不行,超過60碼就除了喇叭不響哪兒都響。/br下午本來已經修過一回了,這會兒又開始空轉了。/br不過還好,救護車四個輪胎全爆,也跑的不快,都是突突突的慢跑。/br相比之下,這場追逐中跑的最快的,竟然是交警用型小電驢。/br嶽中麒騎著小電驢經過,豎大拇指:“陳隊,好槍法!”/br用好槍殺人不算什麼,陳恪舉著最爛的槍,打出了最好的槍法,那才叫牛。/br開車的胡勇正在狂捶引擎蓋,試圖讓車跑起來。/br但對講機裡傳來陳柔的聲音:“下車,西北角200米,東南角150米,快,布防!”/br胡勇和陳恪同時下車,提著槍一路飛奔。/br這個地方其實也是他們之前設好的既定目的地。/br因為這兒是一片爛圍樓,被高牆圈起,出口隻有三個。/br隻要布上防,裡麵的人就休想逃得掉。/br陳柔不知道在哪裡,但應該比他們更快。/br她也已經看到張子強進入陷阱了。/br但陳恪和胡勇本來想用跑的,可是街邊有人喊:“阿Sir阿Sir!”/br陳恪回:“小心流彈,回避回避!”/br那人卻衝過來了:“快上來,我是記者,機車載你們!”/br還有這種好事兒?/br胡勇上車了,但陳恪當然還得用跑的。/br記者就那麼一個嘛。/br……/br一人拽一個人質,於亨和張子強試圖下車,進爛尾樓中躲避。/br但是,僅剩的那個,受了傷的綁匪用AK小心翼翼撥開門,然後肩膀探出,再慢慢往外,儘量謹慎的要往前,卻聽突如其來嗖的一聲,腦殼已然開花!/br最後一個手下,就那麼悄無聲息的沒了。/br要不是跟著胡勇的記者突然大吼好槍法,張子強都不敢信,公安已經埋伏好了。/br他怒極,朝著記者的方位就是一梭子,而那記者,躲的跟胡勇一樣靈敏。/br胡勇都被驚到了:“哥們,你牛!”/br張子強拎起聶嘉峻的腦袋再吼:“立刻備車備錢,否則我馬上殺了他!”/br嶽中麒緊隨他之後,也已經到了。/br扔下小電驢,他喇叭喊話:“張子強,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放下武器,協商談判才是你的出路!”/br張子強和於亨都是蹲在車裡,警匪談判,按理就該好好談吧。/br但他們表麵想要和談,其實隻想反殺大陸公安,並拖到九龍警署的人來。/br所以張子強示意於亨配合,又吼說:“立刻舉手,扔了槍,不然咱們沒得談……”/br嶽中麒還在爛尾樓小區的大門口,也隻探了一下頭,一躲的瞬間一顆冷彈已然射上了牆,同時響起一個女性的聲音:“於探長,還記得您的兒子,於崢嶸嗎?”/br這爛尾樓是個區字的外框,因為三麵都有建築,那喊聲也帶著回聲。/br聽上去還有機車聲,而且是在樓上,那是誰?/br張子強回頭一看,大驚:“於探長,誰他媽射的你,那個女人?”/br剛才他喊話吸引目標,於亨開槍,本來是想乾掉一個大陸阿Sir的。/br可就在於亨開槍的瞬間,有人一槍擊中他的肩膀,而且是個女人,她是誰?/br她在哪裡,她又為什麼,好端端的要提於崢嶸?/br胡勇身邊的記者抽空科普:“那女的,聶氏主席聶釗的秘密情人!”/br見人家不搭理,又說:“雖然我還沒見過,但我猜她一定比聶太還要漂亮!”/br胡勇恍若未聞,一動不動。/br於亨右肩中彈,換左手持槍,也正在找尋那個女人藏身的地方。/br她為什麼突提起於崢嶸,這個他最知道了。/br這棟爛尾樓其實有聶氏70%的投資,也是在這兒,工地上,於亨和於崢嶸並項天戈完成了謀殺聶臻的密謀,其後聶臻死,聶氏也扔掉了這塊地方,任由它荒放心。/br可在其後的許多年裡,於崢嶸想要殺誰,都是在這兒見殺手。/br就密謀綁架陳柔和聶釗,一對新婚夫妻,他們父子也是在這兒跟鬼頭昌接頭的。/br所以聶釗是故意的吧,把他逼迫到這兒來,要他死在這兒?/br四麵環顧之下,突然,他看到漆黑的爛尾樓上,某一處閃起火光,左手持AK,他當即就是一梭子,可他才停火,一枚子彈無情而至,打上他的左肩。/br他被嚇壞了,張子強一樣。/br拽起已死的手下們,他們堵住了車窗。/br大陸公安可怕,但那個不知何時上了爛尾樓的女人更可怕。/br她在半空中穿梭,不停的找著角度,試圖擊斃他們。/br於亨兩個肩膀都中了彈,哪怕咬著牙硬撐,也已經開不了槍了。/br他想拉郭扶正做肉盾,可郭扶正當然不,縮在角落裡哭:“公安叔叔,快來救我啊!”/br於亨又不像張子強拽著聶嘉峻,有天然的盾牌,還占據了有利地形,上麵的女人隨時都會發現他,他忍著怒火再抬槍:“小姐,你是誰?”/br又吼叫:“立刻停止開槍,否則我馬上殺了聶嘉峻!”/br因為有回聲,聲音就有點失真。/br而且陳柔是在移動的,她的聲音就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br聶嘉峻現在確實非常危險,倒不是因為張子強,而恰恰是因為於亨。/br張子強本來就是匪,破罐子破摔,不在意名譽,也隻求能逃出去。/br但於亨不一樣,因為哪怕在今天之前,於崢嶸臭大街了,但他依然是市民心目中的好阿Sir。/br可隨著全香江的報紙和電視記者們的拍攝,他已經身敗名裂了。/br他應該也意識到了,冥冥中的宿命,他在這裡發號施令殺了太多人,但今天也必將死在這兒,現在他一邊跟陳柔交流,掙紮著,斜覷著,其實已經想殺聶嘉峻了。/br而這時陳柔帶的彈夾也全打完了,最好的狙擊視角,可她也隻有一發子彈。/br她需要於亨停在原地,一動不動,需要他分神才能打擊。/br但也許冥冥中,確實是宿命,也是於亨的報應到了。/br陳柔心頭一動,突然說:“於探長,您還記得爾爺的妻子和女兒嗎?”/br於亨果然一怔,但頭歪出了射擊視角,陳柔的心在狂跳,可緊接著又說:“還記得你是怎麼找人給董爺告密,說爾爺跟日軍私通,然後激得他們自相殘殺的嗎?”/br這隻是陳柔的推測,但顯然是真的。/br於亨被戳中心思,猛得揚頭,大吼:“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麼知道的?”/br陳柔同時扣動扳機,一槍爆頭。/br於亨還在等答案呢,畢竟如果是仇人殺他,是複仇,就該讓他死個明白,但他不知道的是,隻有反派才喜歡多,真正的狠人,比如陳柔,想刀一個人乾脆利落就會刀,從不廢話。/br但是自此,惹得九龍倆大佬相互廝殺半個世紀的謎題揭開了塵封已久的真相,那就是,一切都是人人敬仰的於老探長在從中搗鬼。/br他激的爾爺和董爺自相殘殺,並從中坐收漁利。/br幾十年了,那個秘密險些就將永遠塵封。/br但今天,它真相大白了!/br不過於亨,卻再也要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了。/br因為他已經死了,眉心一點彈孔,後腦卻是開放性的大裂口,子彈自額頭進入,爆開他的腦殼,又從後腦衝出,他當場咽氣。/br大概三分鐘後,現場畫麵就已經上電視了。/br全頻道,幾乎無時差的直播。/br真相大白於天下,也叫當事人立刻知道。/br爾爺望著黑糊糊的,模糊的畫麵猛吐一口鮮血!/br董爺也是一聲怒吼:“他媽的,這個老王八蛋,他耍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