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兒,不許胡鬨!還你一個人可以呢,若是你一個人可以的話,怎還能讓妍妍出了這檔子事?這事由不得你做主,娘親也覺得你爹爹這次的話說得有理。多幾個人保護妍妍也是好的,你護你的,他們護他們的,影響不了你什麼!”刀白鳳難得對段譽正色道。
段譽見刀白鳳也發話了,悄悄地撇了撇嘴,轉頭看了我一眼,心裡雖然還有些不甘心,但是終究沒有再反駁什麼,默默地低下頭喝茶去了。這時,段正明走下台階,來到段譽的身邊,剛才段譽的小動作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心裡不免有些好笑和欣慰。好笑的是平時很少見到段譽有這樣的小動作,欣慰的是這些年來段譽對我的關心已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拍拍段譽的肩膀,寬慰他道:“譽兒,我們隻是想給妍妍多重保護,就像你娘說的,你護你的,他們護他們的,彼此互不影響。隻是我們要派些什麼人來保護妍妍呢?”最後一句段正明是問所有人的。
當所有人都被問住時,段正淳提議道:“皇兄,不如就將臣弟的四大家臣撥給妍妍吧,讓他們來保護妍妍。”
段正明聽罷正要說些什麼,卻被我搶先說道:“不可以,我不要!叔父,四大家臣對您是何等重要,您怎能隨意撥給妍妍呢。”我知道“漁耕樵讀”四大家臣,對段正淳而言相當於暗衛,不但要負責保護段正淳的安全,也是段正淳軍隊的四大統領,還要執行各項任務,怎能夠隨意離身。其實段正淳也明白四大家臣對自己的重要性,隻是現在因為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他就算再不能舍也要舍得。
段正明正色道:“妍妍,聽你叔父的,接受下你叔父的四大家臣,這樣父皇也放心些。”“可是……”我看了看段正淳身後的四大家臣,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我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漁耕樵讀”中的“讀”——朱丹臣打斷,他似乎能明白我在猶豫些什麼,或許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對於段正淳的重要性,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他們自己懂得以外,卻沒想到我一個小丫頭也懂得,所以他才站出來替我解難的吧。隻見他走到殿中央,先向大家作揖鞠躬,後說:“陛下,微臣四人家中皆有一弟,皆在年十五歲,已束發,但尚須磨練,不如遣他們四人來保護公主。若陛下應允,微臣等四人即刻回去讓他們準備準備。”
“好,朱卿此意甚好。禇萬裡、古篤誠、傅思歸、朱丹臣,孤命你等四人即刻回去通報你們的家人,讓令弟各自準備,於明日公主的生辰宴時,進宮覲見。”
四人聽後領命同聲道:“微臣遵旨。”
四月二十日,當日
四月二十是我的十歲生辰,段正明專門為我開設了宴會,宴席開在皇宮的昭和殿。昭和殿是段正明平日上朝的地方,可見我在段正明心中的地位很是重要的。參加我的生辰宴席的除了段正明、皇後、段正淳、刀白鳳、段譽以外,殷慕渝也在宴席名單中,還有四大家臣及其家眷和其四位兄弟,再有近支或旁支的貴親、命婦。
昭和殿正中擺著一張金龍大宴桌,麵北朝南,帝後並肩而坐。皇後身著正紅色蒂衣、雙佩小綬,眉目端然的坐在皇帝身邊,臉上的笑容親和自然。台階上的席位,是宮宴的主要對象所坐的位置,沒有則空在那裡無人可坐。地平下自北而南,東西相對分彆放著近支或旁支的親貴、命婦和妃嬪的宴桌。宮規嚴謹,親貴男子非重大節慶宴會不得與妃嬪見麵同聚。由於今日是我的生辰設的是家宴,自然也就不拘禮了。帝後的左手下是近支或旁支的親貴與女眷命婦的座位。左手一列而下前排四張紫檀木大桌除了段正淳和刀白鳳夫婦外,還有其他三位王爺,分彆是燕慶王段允澤、清幽王段允清和怡淩王曲淩華。
燕慶王段允澤長得虎背熊腰,一雙眸子常常散發著鷹隼般銳利的光芒,臉上也總是一種孤傲而冷淡的神情,看上去隻覺寒氣逼人。燕慶王的王妃長得極美,是高智升的外甥女林氏,看上去和燕慶王極為不搭,想是燕慶王也是高氏的一方勢力。
清幽王段允清穿了一件寬鬆的潑墨流水雲紋白色縐紗袍,一把折扇展開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神情儘顯清閒幽靜,當真稱得上“清幽”二字。清幽王的王妃雖然相貌並不出眾,但也算得上清秀,舉止間也是極其優雅,一看便知是大家閨秀出生,與清幽王到是極為般配。
最後一張入坐的是怡淩王曲淩華(14歲),他父親節是唯一一位外姓的閒散王爺,可見朝廷對他是極為重視的。聽說他曾是武將世家,祖上為大理立下過赫赫戰功。隻是到了他父親卻棄武從文起來。因此,段正明念其祖上的功勞,特封他父親為世襲怡淩王。原本該是他父親也來宴會的,可他父親自他十歲起,把王府中的所有事務都交給了他,就連王位也給了他,自己則帶著他母妃遊玩去了。好在妹妹由乳母照料,王府中人也算是儘心儘力地輔佐,並無二心之人。
後排則是華赫墾、範驊、巴天石、四大家臣及家眷的席位,卻不見朱丹臣說的那四位兄弟。聽說是要為我們準備什麼節目,也許是準備節目去了。
今日是我的生辰宴,因此我和段譽坐在了台階上的席位。我特意穿了一件絳紅色宮裝,上麵用金色的絲線按著我的喜好繡著少許圖案,簡單華麗卻不失優雅。再配上我白皙如玉的肌膚,一雙迷人的淺紫色水眸,顯得更奪人心魂。三千發絲垂放在身後,前麵留著兩簇,垂放披胸。發髻雖然簡單但發簪發飾、珠鏈,樣樣閃閃發亮,光線奪目,尤其是金冠上的那顆金珠。段譽則坐在我的右手邊,自從這次我發生意外後,除了晚上安寢時,其他時間他時刻不離我身邊半步。
右手前排第一席是段正明的後宮嬪妃的席位,段正明的嬪妃不多隻有兩位,除了皇後,隻有一位先祖遺訓上的高氏坐在我旁邊的席位。前排第二席和第三席的席位較長,是分彆用二個席位連在一起的席位,坐著三公和幾位王爺的子女及怡淩王的妹妹。男女分開而坐,男席依次為燕慶王之子段燁禮(17歲),清幽王之子段燁礽(14歲),華赫艮之長子華艮堯(16歲)、次子華艮禛(13歲),範驊之子範明憶(12歲),巴天石之子巴石禎(11歲)。女席依次為燕慶王之女段熙蕊(10歲),清幽王之女段熙語(8歲),怡淩王之妹曲凝華(6歲),華赫艮之女華霓裳(7歲),範驊之長女範玲瓏(6歲)、次女範曉芩(5歲),巴天石之女巴秀琳(1歲,尚在繈褓之中,由婢女抱著入席)。說來也奇怪,大理國官員大多數家裡都是一夫一妻製的,而一些商戶或大戶人家家裡卻是三妻四妾的。所以,這些孩子基本上都府裡的嫡子嫡女。
後排第一席至第三席座著先皇的所有在位的嬪妃的席位,其中也有高氏一族的人,大家都依次按各自的位分坐著。而殷慕渝本來是想往前湊的,最好能坐到段譽的身旁,但前麵都是皇帝嬪妃和太妃們的席位以及王侯將相的子女,卻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尚還明白自己的地位,再如何厚顏無恥,也知道不能和皇帝的嬪妃或太妃們、王侯將相的子女坐在一起,所以她很不甘心地坐到後排第四席的位子。但殷慕渝因為之前的傷還沒好無法下地,因此她是被抬上來的,且宮人在她的座位上還墊了厚厚的墊子,為的是不讓她傷到後出聲叫喊而影響到彆人。
段正明攜施皇後落坐後,隨侍太監原淮走到我的席位旁,從身邊的小太監手上的托盤中拿起一卷聖旨,朗聲說:“陛下有旨,跪!”接著除皇帝、皇後外,所有人起身跪在地上聽候旨意,隻見原淮打開明黃的聖旨,繼續朗聲道,“大理陛下詔曰:天潢演派,延綿不絕。其德有嘉,以彰其榮。茲爾皇固倫羅聖皇明珠公主莫婼妍,乃孤之義女,溫正恭良,珩璜有則,禮教夙嫻,茲心向善,敏識衝和,韶姿婉秀。純孝之性,自合於天經;柔順之心,夙成於閫則。動惟中禮,言必知徽,謙虛恭順深得孤心,而今加封為皇固倫和碩聖皇明珠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