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澤把桌子上的那碗芋泥朝她推過來,碗身是溫潤的白瓷質地,上麵繪著幾朵精致的藍色小花,顯得格外素雅。
他推過來的動作很輕,帶著一種溫柔的關切“先吃這個墊墊肚子,不然兩塊豬腳下肚,油膩膩的不舒服。”聲音低沉而溫和,又有幾分不容置疑的妥帖。
芋泥居然是紫色的,這顏色在景春熙的視覺裡瞬間勾勒出一種夢幻般的美感。她從未見過如此彆致的芋泥,仿佛是大自然賦予了它獨特的色彩。
而且,它還被精心做成了一個雪人的造型,圓圓的頭,圓滾滾的身子,還用黑芝麻點綴成眼睛,小鼻子這是胡蘿卜做成的,看起來非常漂亮。
景春熙的目光被這碗芋泥牢牢吸引,還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小勺。綿軟的芋泥在舌尖化開,濃鬱的芋香瞬間充盈口腔,帶著一絲自然的清甜,細膩柔滑,仿佛在舌尖上跳著輕柔的舞蹈。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滋味,讓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每一口都能帶給她新的驚喜。
“熙兒,還要不要吃其他了。”
胥子澤一句話終於成功讓景春熙的勺子停住。她低頭一看,芋泥不知不覺已經吃去了小半碗,而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拍拍自己並沒有鼓起的肚子,她有些慶幸地說“幸虧孝康哥哥提醒!”聲音裡帶著一絲慶幸和滿足。但是再看那大半碗散發著芋香的芋泥,不吃又覺得有點可惜。她的眼神在芋泥和自己肚子之間徘徊,還在做著艱難的抉擇。
胥子澤長手一撈,動作自然把芋泥收回自己麵前。他非常自然地拿起景春熙的勺子,挖了一大口就往嘴裡送。他的動作很隨意,仿佛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品嘗著芋泥,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好吃!”聲音裡帶著一種由衷的讚歎。完全不看景春熙的表情,又挖第二勺往自己的嘴裡送。
這一場景,把已經坐在離他們有兩桌距離的清風和綠影看得目瞪口呆。清風和綠影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主子什麼時候這麼不講究了?他們都知道,主子平日裡連自己水杯都不給彆人碰,現在卻吃彆人嘴裡剩下的東西還這麼享受!這簡直就是他們從未見過的一麵,讓他們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倒是景春熙,完全沒察覺對麵的人有什麼異樣,因為她又盯上了桌子上的蝦餅。
蝦餅的外觀就很誘人,金黃的色澤,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她一筷子夾起一個,一口下去,餅子又酥又脆,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真的很美味。夾在中間的小蝦,蝦皮很香,蝦肉卻還是嫩的,這種口感的對比讓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上殘留的碎渣。她的粉紅的玉唇在舌頭的撩撥下,微微彈動,顯得格外誘人。
胥子澤看見這一幕,立馬低頭苦乾,舀完最後兩口芋泥,完全吞下去後才敢抬頭。他的動作有些急切,仿佛是想掩飾自己內心的某種情緒。
老譚家確實不是浪得虛名,後來再端上來的豬腳,果然如傳言所說的非常好吃。每人兩塊豬腳都被他們乾光了。豬腳的外觀就很誘人,皮色紅亮,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吃在嘴裡,豬腳的皮和筋軟糯而不膩,入口即化,仿佛是舌尖上的一場盛宴。
也幸虧所謂的豬腳就是豬蹄子,隻有皮和筋,吃起來不油膩,入口還非常舒爽。油餅外皮酥脆,內裡軟糯,也很好吃。但是有點甜膩,吃了一個他們就不吃了。
最後才端上來的海鮮粥和海鮮粉,非常清甜,保留了海鮮的原汁原味。
海鮮粥的米粒軟糯,海鮮的鮮味融入其中,每一口都能品嘗到海鮮的鮮美。淡淡的胡椒味也剛好可以禦寒,讓人在寒冷的天氣裡也能感受到一絲溫暖。
胥子澤每樣吃了一小碗,景春熙則是兩種都嘗了幾口,就吞不下了。確實好吃,還可以解了膩。她忍不住嘀咕“要是初一就開始擺攤就好了。”這樣她可以把整條巷子的小攤都吃遍,沒準還可以再逛吃其他幾條巷子。
胥子澤發出靈魂安慰“有了這次的遺憾,才會有下次的期待。”
臨走,實在忍不住,景春熙讓攤主把油餅和豬腳各打包了三份,手上不提一點東西,都不會覺得能滿足。
接下來,兩人就變成了拉手純逛街、消食。臨近中午的時候,又在另外兩家老字號打包了不少好吃的,打算回去跟春桃、糖霜和小蠻一起吃。一路上有人陪伴,遠離親人的那種孤獨感完全消失,臉上都是幸福的笑意。
最後一頓晚飯,原本讓所有人出去打牙祭的計劃被強硬取消。
因為崔氏族人悶聲不響在府裡給他們準備了豐盛的餞行宴,這樣的熱情自然不能推脫和辜負。
好在隻有幾個族老作為代表跟他們吃飯,大家都隻是舉杯感謝,沒人勸酒,就沒有杯盞交錯,這頓飯大家吃得無比輕鬆。
酒足飯飽後,按計劃先有一半護衛上了船。飯桌上尚有以重三為首,還有五六個年紀稍大點的護衛,被安排陪族老們說酒話,繼續儘興。
他們坐在桌前,臉上帶著微笑,和族老們聊著天,氣氛十分融洽。
其他人都各自散回自己院裡,打算簡單收拾後早點休息。
“小蠻,還不快點!”
春桃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帶著一絲急切。
“來了!”小蠻應了一聲,從屋裡跑了出來。還撈起了兩個空筐子,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
“你讓護衛們再多帶幾個筐,不然裝不下。”糖霜叮囑著小蠻,眼神裡帶著急切。
“知道了。不行就把攤子上的食盒都買了。小姐說隻要大家高興,不差銀子。”小蠻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絲堅定。好的食物,才能打消旅途煩悶,才能讓大家過得開心。
跟著景春熙從飯廳一起走出來的胥子澤,聽到春桃、糖霜和小蠻咋咋呼呼的,又是搬筐子,又是招呼人。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些不明所以。
他忍不住問“他們要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