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帶了一群人過來,雖然介紹說是江哥和張少達戰友,還叫她嫂子。
夏敏因此不好意思的都臉紅了,可也沒立馬就開門放他們進去。
就連李南,都暫且被她攔住了。
以前他要麼是一個人來,要麼就隻帶一個手下,今天呼啦啦帶那麼多你介紹你的,反正她都不認識。
不認識的人,不能進。
夏敏重新將大門關上,打算先去找離得最近的老盛和任彬過來。
是張少達戰友,那也必然是他倆的戰友。
老盛聽著夏敏的描述,立馬猜到來的三個貨是誰。
他一陣風似的跑到門口,打開門剛一腳跨出去,就刷刷刷接到三道注目禮,緊接著是一聲罵,“狗日的狗盛,你他媽竟然比老子來的早。”
話落,麵門一股疾風襲來,老盛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緊接著襲擊他的屁股一疼,整個人直直往前撲倒。
“我操,你他媽這是”
摔倒在地的人反應極快,一個翻身從地上跳起,緊接著一張臉唰一下變成了古銅色。
老盛一愣,上前兩步到戰友跟前,抬手照著他的臉拍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音傳來,臉沒事,他的手紅了。
他忍不住也飆了一句國粹,“我操,你他媽這是川劇變臉?”
“滾蛋,你家川劇是這樣變臉的?”
兩人打罵一陣,任彬也到了大門口,五人頓時笑鬨一團。
李南和坤子在旁看著,極為羨慕。
那種傳說中的戰友情,是他們這輩子都不曾體會的。
這時夏敏去而複返,她臉頰微紅,歉意一笑,“抱歉啊,不確定的話,我不好放你們進去。”
“沒事的小嫂子,你做的對,要是我們,也不會憑兩三句話就放陌生人進去。”
“這是小事,不用介懷小嫂子。”
聽到小嫂子三個字,夏敏的笑臉微微一僵。
剛剛明明還叫她嫂子,就這麼一會的時間,為什麼會多了個小字?
不過她也沒在意,她和張少達目前隻是處於戀愛期,婚都沒結,當然,現在這個世道想結婚也沒人給你辦。
按照她爸的說法,兩人談個差不多其實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她當時聽了這話就臉一黑,這小老頭現在是真恨不得把張少達當成他親兒子,不但讓人住在家裡,就連自己的寶貝女兒都要送給對方。
親疏不分了?
她可是頭一次談戀愛,不到一年就走上結婚的步驟,哪有這樣的?
一行人走進白果園,夏敏則繼續守在大門口。
左側壘了一間小木屋,就跟小區的保安室似的。小木屋的窗戶靠近鐵門巴掌大的迷你小窗,外麵有動靜時,不用出木屋,隻要打開迷你小窗差不多就能看清楚。
至於為什麼沒建個諸如瞭望塔一般的哨崗,沒必要。
四麵圍牆加大門都爬滿了白荔的綠蘿,不熟悉這裡的,還以為是片野林子,壓根看不到葉片下的土牆。
能發現的,那肯定會到跟前來查探。
隻要查探,基本上都會被發現。
這次來的三人,個子最高長的最帥的那個叫席煜,他的車裡帶的人最少,隻有他妹妹。他們的父母是鐵路工程師,十年前在偏遠山區帶隊考察,因為一場風寒感染了肺炎。
這又不是什麼絕症,按理說不會死,可壞就壞在他父母一同感染肺炎的那些天,暴雨引發了山洪,導致他們困在山裡不能及時就醫,最後雙雙犧牲。
因為撫恤金,讓席煜看清了爺奶和各路親戚的嘴臉。
那時他剛十七歲,原本正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少年,一下長大了。
找了認識的父母的同事兼好友,提出屬於他們兄妹的那部分撫恤金,放在那位叔叔名下,等一年後他成年再給他,而不是像爺奶說的那樣,全部給他們。
為此他還找了父母的領導,直言那些錢要是打到他爺奶那兒,他和妹妹一分都得不到。
因為他這種撕破臉皮不計後果的做法,讓他爺奶對他恨之入骨。
對,恨之入骨!
因為錢,竟然讓兩位老人對自己的親孫子恨到斷親,絲毫不顧及兩個孩子在失去父母後有多無助和傷心。
其它親戚就更不用說了,他叔叔還試圖騙過他家的房子,姑姑想要他家的商鋪
總之,那一年父母的離開,讓席煜兄妹明白了什麼叫人情冷暖。
他原本想要考軍校,但因為家裡這番變故,最後改考了本市的體校。
一是離家近方便照顧妹妹,二是除了軍校外,這是他的第二選擇。
四年體校畢業,妹妹也考上了大學,席煜這才放心的通過特招進了部隊,後幾番考核,進了江明朗的隊伍。
上次大家在雲州分彆,他要去找的就是他妹妹席霜。
分開前還征詢過隊長的建議,若一月後形勢持續惡化,他能否帶著妹妹去找他。
就是因為他的提議,大家才紛紛效仿。
隻是沒想到他第一個提出的,卻不是第一個過來的。
因為他帶著妹妹在途中碰到了戰友康二寶。
康二寶是孤兒,他無牽無掛,按說一開始就應該跟江明朗回來的,但他和同樣是孤兒的石家樹一起請示去尋找在雲州戰役中犧牲戰友的家人。
所以彆看康二寶和石家樹過來帶了兩車的人,但那都不是他們的家人,不,戰友的家人也是他們的。
兩人去的地方比較偏遠,出來時也極為不容易,沒有席煜幫忙,他倆都不一定能把這麼多人一路安全帶到這裡。
什麼?
為什麼江明朗隊裡不是孤兒就是家庭殘缺或者有大問題的?
廢話,家庭完好又有親爹親媽疼愛的,誰會來乾這整天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活?
收入不錯身手不錯又是軍官,這光鮮亮麗的一麵隻是外人想要看到的,看不到的是他們的血和淚,以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間斷的訓練和汗水。不說命不命的,就這份苦,誰家爹媽會舍得讓自己兒子受?
當然也不是沒有父母雙全家庭圓滿的,甚至他們隊裡還有一個官二代。分開時那小子去了京都,找他爹和他大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