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倆孩子沿著村裡的一條小路走了沒多遠,在經過一戶半敞著大門的人家時,小五突然喉嚨裡發出一陣嗚嗚聲,接著腦袋蹭了蹭奇奇的腿。
“怎麼了小五?”
奇奇好奇往院裡看了看,其實不用看他都知道,這戶人家是空的,既沒人也沒任何活物。
小五卻一轉身從半開的大門裡跑了進去,白荔帶著奇奇和吉吉跟在後麵。
院裡是水泥地,唯有靠西邊的牆頭栽種了一棵石榴樹,此時葉子早就落儘,隻剩光禿禿的枝乾在寒風中抖動。
小五跑到石榴樹下,喉嚨裡再次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低聲哀鳴。
樹底下躺著兩張狗皮,皮毛的顏色跟小五差不多,都是棕黃色。可能被剝下來沒多久,那皮毛看著還挺新鮮。旁邊還歪躺著兩顆狗頭,眼睛大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白荔轉身看向堂屋,兩扇門是合攏的,卻又沒關死。
她手中的綠蘿如蛇般蜿蜒探入屋內,在西側的臥室發現一具死屍,是個女人,從那張灰青的臉上看不出對方的實際年齡,隻能猜測應該不超過三十歲。
她雙眼大睜,腦袋歪著,全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沒有,胸口卻凹進去一塊,足有成年男人的拳頭大小,很顯然是被人一拳致死。
而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力量異能者。
這應該是這個村裡僥幸存活下來的女人,家裡人可能全都不在了,隻剩她和兩隻狗。
本就活的艱難且提心吊膽,沒想到又遇到一群禽獸
白荔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她操縱藤蔓從旁邊拉過一件夏天的睡裙蓋在女人身上。
想了想,到底是擔心屍體的存在再引起其它事端,於是對兩孩子道,“你們在這兒待著,我進屋一下馬上就出來。”
說完就叫上小五進了屋。
奇奇很奇怪,有什麼事自己不能跟著一起?
不過他一向聽媽媽的話,帶著吉吉乖乖等在院子裡。
堂屋很亂,所有櫃子的門都被打開,裡麵被翻了一遍。最明顯的是衣服被子全沒了,床上光禿禿的,除了一件破舊的睡裙,連床單都被人扯走了。
白荔盯著女人看了幾秒,彆過臉指著對小五輕聲吩咐,“把她燒了。”
一團火光亮起,很快又消失。
白荔轉回頭,女人已經變成了一撮灰,一起的還有她身下的實木床,缺失了一大半,剩下的邊緣處有點黑,還冒著煙。
白荔訝然挑眉,隨即低頭看了眼小五,這狗子大概是來報恩的,末世一來就有了異能,他們母子從蘇城回來,一路都多虧了它。
離開堂屋後,她將門關嚴實。
石榴樹下的兩張狗皮和兩顆狗頭也被小五燒成了灰,奇奇用鋤頭刨了一個坑,把狗的骨灰給埋了進去。
“咱們過去查看情況,你們怕不怕?”
倆小的同時搖頭,臉上神情堅毅,語氣堅定,“不怕!”
不是說大話,可能是因為自己親手殺過人,所以他倆是真不怕。
奇奇甚至還握了握拳,有些憤恨,殺狗吃狗肉,這些人真該死。
吉吉想的就簡單了,隻要跟奇奇在一起,他什麼都不怕。
“其實咱們也不用靠近,隻要到村子中間,距離那夥人不太遠就行。”
她有綠蘿,自然用不著親自過去。隻不過從她的汽車所在的公路,穿過整個村子到最東頭的大隊部,有點遠。
也不是不能做到,隻不過需要耗費的異能更多些而已。
一幫雜碎,雖說人多些,可能一下對付不了,但她也不懼。
正好也帶倆孩子去練練場,經經事。
這村子也不小,最起碼四百戶以上。
他們往東走的同時,一小截寸把長的綠蘿跟一條靈巧的小蛇一樣先行探路。
走了大約三分鐘,白荔停下,帶著倆孩子和小五閃身進了一處院子。
這家的大門也是半開著,門口的水泥地上有一片片黑色凝固體,也不知是喪屍的血,還是人的血。
院子裡極為雜亂,落葉混著一些已經看不出是什麼的汙穢,東一片西一片,連個落腳地都沒有。
好在如今是冬天,氣味沒有很嗆人,勉強能忍受。
三人一狗躲在門後,一小截細細的綠蘿從一旁的牆頭上探出去,居高臨下的看向正在走來的五男一女。
又是五男一女!
白荔蹙眉,怎麼一支巡邏隊是這種組合,兩支也是?
還是說他們就這麼分的組?
這支隊伍莫不是有什麼大病?
“媽的冷死了,都他媽怪你,好好的你說你惹那小子乾嘛?現在好了吧,不僅害咱們提前出來巡邏,還得多巡邏兩小時。”
“就是,是他媽被窩不香嗎?非得跟個兔崽子一爭高下?贏了你臉上有光還是咋滴?”
幾人罵罵咧咧的走近,兩個年長的男子輪番擠兌站在他們中間的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
“我他媽就是看不慣他,不就是顯示了一點木係異能嗎,還沒怎麼樣,就拽起來了。他媽的一個雞肋異能”
“拉倒吧你,就算他的異能是雞肋,也比你沒有的強。”
“如今他在馬哥那兒掛了號,你要是還像以前那麼欺負他,馬哥肯定不同意。”
“”
噗!噗!噗!
在六人路過大門快要過去時,突然三聲響,似是什麼東西插入了皮肉,緊跟著有人被噴了半臉溫熱的液體,他還沒反應過來,正想抬手摸一把臉時,突然感覺脖子一涼,剛才的那聲‘噗’一下就響在了他耳邊。
這人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從自己身上流失,不過很快疼痛襲來,他下意識想去摸一下疼的那個地方,然後摸到一手黏糊糊的溫熱粘稠的液體。
這是什麼?
他腦海中出現這四個字,隨即黑暗襲來,身體一歪失去了意識。
僥幸躲過的一名男人和唯一的女人滿臉驚懼,他倆看著四個同伴相繼倒地,而害死他們的兩根綠色藤蔓從他們的脖子裡穿過再鑽出,如兩條邪惡的綠色小蛇一樣,‘昂起腦袋’對準了他們倆。
“跑!”
男人大喊一聲,轉身就跑。旁邊的女人卻在他喊出聲時就已經邁開了腿。
兩人跑的方向是西邊,因為兩條‘綠蛇’堵住了回東邊的路,他們隻能先往西,再繞道跑回去。
撲通!
剛跑沒兩步,男人的左腿腿彎就被一塊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砸中,接著腳下一頓,一個趔趄撲倒在地。